不過賀淩風的眼光向來毒辣,他相信眼前的人也一定有特别之處。
想到來之前賀淩風的吩咐,他舉着表給溫禾解釋說:“加急讓人改小了,賀總讓我送過來讓您試試,不合适的話再讓他們改。”
溫禾動了動身子讓開門,說:“你先進來吧。”
他給林韬倒了杯水,然後說:“麻煩你幫我帶回去還給他吧,就說我馬上要回老家了,這些東西放家裡不安全。”
他轉身看了一眼自己小窩,說:“你看,這種地方說不定很容易遭小偷的,而且我要趕春運,小偷更多,所以肯定也不能戴到身上的。”
林韬目不斜視,了然道:“這樣。”緊接着又問:“您預備什麼時候,以什麼方式回去呢?”
溫禾說:“火車。”
林韬又問:“您訂票了嗎?”
本來想要耍個小聰明糊弄過去的問題被追問,溫禾不免覺得頭大,但是仍然說:“還沒有。”
林韬眼睛也不眨地說:“如果您不恐飛的話,賀總名下有幾架直升機,可以直接送您回去。”
溫禾聞言啊了一聲,然後立刻說:“不不不,不用了。”
林韬也不強迫他,反而順暢地轉移話題,說那您先試試表吧。
溫禾試了,戴了,就沒能再取下來。
林韬走之前還問他要不要跟他下去看看車,溫禾拒絕了。
送走他之後溫禾看看自己手裡的鑰匙,再看看手腕上的表,忍不住抱頭把自己頭發揉成雞窩。
他憂愁地想,這可怎麼辦啊,以後隻能把這兩樣東西天天挂在眼睛前面了,要是弄丢一樣,把他賣了也賠不起啊。
他下定決心,還是得還回去。
離過年還有半個多月,他也終于把賀淩風的同人圖畫完了,發給客戶的時候他決定把這套圖改完就回家過年。
沒想到修改也很順利,幾乎沒怎麼大改,還收到一籮筐的贊美。
本來應該很高興的,但是想到畫的是誰,他又有點笑不出來,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徹底定稿之後他給鐘嘉柔打電話,問她放假時間确定了沒有,一個月之前他就在問了,但是一直沒得到肯定的答案。
他有點着急,現在再不确定,就買不到票了。過年的飛機票貴得吓死人,雖然鐘嘉柔說票由她來負責,大公司有自己的内部資源。
不過溫禾知道沒那麼簡單,雖然沒上幾年班,他也不是什麼都不懂。
盡管鐘嘉柔已經算是公司中層,但是春節幫朋友訂票這種事,操作起來總沒有那麼方便,就算能訂到也是自己多花錢。到時候把錢給她她肯定也不會要,溫禾謹記陳萍的教導,不能讓女生花錢,尤其還是在這種事上。
等了幾秒鐘,鐘嘉柔說今年可能要到除夕才放假了。
溫禾說這麼晚啊,鐘嘉柔說是啊,今年太忙了,不過忙完這段時間回來說不定就可以升職加薪了。
溫禾說好吧,那也不錯。鐘嘉柔問他怎麼了。溫禾說那我不能等你了,我要早點回去。
鐘嘉柔沉默了一會兒,說你搶到票了?
溫禾說還沒有,但是早點回去的話應該沒那麼多人跟我搶。
鐘嘉柔說那好吧,你搶到了再跟我講。
溫禾答應了。
挂斷電話他就開始搶票,用兩個手機在多個購票平台準時蹲守,并且大方地花錢預約,積極候補。沒想到真的運氣爆棚,很快讓他搶到一張臘月二十的。
他把這個消息告訴鐘嘉柔,鐘嘉柔說這麼早啊,你告訴你媽了嗎?
溫禾笑着說還沒有,先不告訴她。
興許是一連兩件事都很順利,而且賀淩風也沒有再來過,加上馬上要回家,溫禾心情很好。鐘嘉柔也感受到了,笑着說你要給他們個驚喜啊。
溫禾羞澀地說嗯。
确定了回家日期之後溫禾積極地開始準備,收拾行李買新年禮物,忙得不可開交。百忙之中他在網上訂購的車子的防塵罩到了。
拿到鑰匙那天,他趁天黑的時候跑到林韬告訴他的停車位看了一眼,跟做賊似的,怎麼看都覺得這麼紮眼的豪車像是自己偷來的。很明顯跟這個小區環境格格不入,他繞着車子轉了一圈,一邊轉一邊還防着有人過來看見。最後坐在車裡他忍不住歎氣,人怎麼能同時擁有法拉利和自卑呢。
可能因為根本不是他的吧,他摸着方向盤,覺得自己像撿到一件昂貴西裝的流浪漢,說不出的古怪。說來說去還是因為賀淩風,這個有錢的神經病,他忍不住腹诽,難道他對每一個陪他睡覺的人都這麼大方嗎?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到底得多有錢才經得住他這麼敗。
不過說不定這些東西都隻是借給他開開眼,他看過新聞,有的富豪甚至送給情婦的包都會要回來呢。
都說越有錢的人越小氣,他覺得未必沒有道理。但是他可不想擔着風險幫人保管,他決定動都不要動一下,買個防塵罩罩到還回去的那天好了。
買防塵罩的時候他在網上找了好幾家店,考量了好久的性價比之後才選中一家店下單。但是最便宜也要幾百塊,他于是打開對話框問店家能不能便宜點,店家問他是什麼車,他發了張圖片過去,店家回過來一串省略号,說哥們兒你開法拉利Roma還跟我講價?
臨走前一天晚上,他抱着防塵罩去到車庫,繞了兩圈才摸清楚怎麼從車頭鋪到車尾。他動作很小心,生怕一個用力不當劃花了車漆。費了好大的勁兒忙活完,看着穿好衣服的衣服的法拉利終于泯然衆車,松了口氣。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拎着個大箱子踏上了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