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昨夜裡禦尊神上傳召了珑澤後,就帶着他一同去了孽仙台,當着等在那裡其他仙官的面,引雷将主審判仙官處決了,那雷劈下來的時候,還吓暈了在現場的另一個仙官。”
文雎将自己今早得知的消息傳遞給景椿和琢卿,并對這事發表了自己的看法:“珑澤這厮,竟如此輕易就出賣了手下的仙人,虧我還以為他能再抗上一段時間。”
“他也隻是想先活命吧,畢竟他還有被關在天囚獄裡的同族。”琢卿言道。
“他現在成了那樣,想再救自己的同族亦是不可能了。”說到這裡,文雎想起今早起來就看到其他仙階同僚人人自危的樣子,不禁也擔心道,“我之前也同他接觸頗多,不知禦尊神上是否會查到我這裡。”
景椿寬慰他道:“不會,他之前去司命殿找你後,我便去太熙那裡大鬧了一場,正好叫太熙覺得你與他分道揚镳了,更何況你還有我護着你,雖然我隻是個無用的神,但保你還是足夠了。”
文雎對着景椿行了個謝禮:“下仙多謝神上了。”
“诶~不用,你們這也算是在為我做事,我又怎好像珑澤小子那樣,随随便便就扔下你們不管呢?”
“神上。”琢卿卻問起他,“你想要我們為您做到何種地步呢?”
“我?”景椿笑笑,“我一個無所事事的神能做什麼呢,不過是這棵後煦留下的結熒樹想讓自己看着的生靈好過一些罷了。”
文雎和琢卿皆沉默了下來,過了一些時間後,文雎将現在這些形勢分析了一下,有些可惜地感歎道:“如今禦尊神上已經出手,隻怕我們之前想接手珑澤勢力的想法,隻得終止了。”
“太熙啊。”景椿像是看到了他冷漠的臉,“他之前還那麼放縱珑澤,隻怕是已經察覺到了我們的動作後,才選擇在此時提前動手,不過,他到底想做什麼呢?”
想做什麼,琢卿的眼睛飄向了北方的高處,其實他們三位都能猜到,禦尊神上現在唯一想做的,隻怕還是要約束帝神罷了,隻是他這種種的行徑,是想要達到怎樣的程度呢,還是同之前一樣,隻是将帝神控制起來當做傀儡嗎?
“我原以為禦尊神上知道了魔尊血脈的下落,會馬上以此來破掉千魔淵隙的結界。”文雎想起這招,心裡還是有些後怕。
“太熙這神,你看他表面上笑起來挺和藹的。其實心思頗多,也許,他早在霁容襄助帝神的時候,就比我們更早一些調查此事了,不過按他從前對魔族欲殺之而後快的态度,竟會按下這麼久不動。”
景椿和着他的兩位弟子,一起在結熒樹下陷入了沉思,太熙的行為和他之前的态度這麼反常,若是深究下來,他的目的或許是——
三位一起想通之時,同時睜大了眼,互相望了望彼此,而後是文雎先從椅上跳了起來:“不行,不能讓神上這麼做!”
文雎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來回走着,腦子裡也在不停地打轉,想從這些線裡,尋出一條可解之法來。
而琢卿雖然表面上看起來還是鎮靜的,但細究之下就會發現他的手已經在細微地顫抖了。
“我等下去趟北辰宮。”景椿說道,“至少讓小帝神的心更堅強一些才行。”
“如果——”
琢卿的話沒有再說下去了,他不忍說出那個結局來,隻是用雙眼看着景椿,直到現在,他層層僞裝起來的殼子下,才出現了一絲裂痕。景椿回望了他,卻皺着眉,再無平時那般輕松的态度了。琢卿看着他的樣子,那裂痕陡然更大了,他藏在心裡一千多年無法見光的秘密,如水流般沿着這些裂痕滴了出來,一點點地侵蝕着他建設了一千多年的理智。
“我會盡我所能。”景椿隻能怅然地歎了一聲,“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
瑤瑤見景椿來到了北辰宮,原是以為他是來看看給自己的望姒花怎樣了。可惜,她偏頭瞧去,那盆裡也隻有一捧土,半點其他的動靜都沒有。
瑤瑤見狀,慚愧的摸了摸自己的頭發,低下頭:“抱歉啊,我實在不知道怎麼養你送給我的花,它到現在都還沒有發芽。”
“啊,這個。”
景椿都快忘了這個了,但既然她已經提到了,他便往那裡走近了些看去。瑤瑤跟上他,一起走到花盆前。景椿伸出手拿了一些盆裡的土,在自己手中細細地搓了搓以後,才對瑤瑤說道:“沒事,它遲早會開的。”
“那你可不可以給我講講怎麼養它呢?”
既然她問了這個問題,景椿略一思忖了下,說道:“這花不同于凡間和神界其他的花,它無需日日澆水,也無需陽光滋養。”
“那它需要什麼呢?”
“它需要養育它的人給予它足夠的耐心。”
瑤瑤納悶了,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