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除了床上兩人的呼吸聲,隻有白鴉三人吃東西的聲音,鄭雪舔了舔嘴唇,在肚子的瘋狂抗議下,還是沒忍住要了點,便一發不可收拾,白鴉貼心地給床上兩人留了一點。
一個時辰還沒到何藹就醒了,事實上他也沒怎麼睡好,第一次經曆這種事,累躺下就睡着了,但也睡不踏實。
白鴉和田橋第二輪睡覺。
田橋根本睡不着,躺在偶像身邊,心跳的又快又重,咚咚咚的,田橋都怕它從肋骨裡蹦出來,一直用手捂着。
白鴉沒什麼負擔,躺下就睡着了。
隻是,剛睡了十多分鐘,她突然從床上坐起來,屋内視線齊刷刷轉向她。
“有危險。”
她常年生活在死亡線上,入睡快但也警覺,第六感已經可以和某些有預知能力的畸體相媲美了,從沒出過錯。
話音剛落,外面狂風驟起,門内挂的鈴铛瘋狂搖響,窗戶和門同時被風吹開,外面黑洞洞的,除了小屋前燈光照亮的地方能看到鵝毛大的飛雪,遠處什麼都看不見。
雪從窗口呼呼地吹進來,幾人合力将窗戶和門重新關上,插緊門闩和窗栓,又拿了東西擋上。
“完全看不清外面的情況。”田橋和鄭雪靠在窗戶上抵抗,史鵬程和孫來靠在門上,幾人被小屋外的風吹地跟着門窗一起晃動。
外面似乎有個風雪怪物,想要就這樣将他們吞噬。
“畸體裡最難對付的就是天災一類,人在大自然面前永遠都是渺小的。”何藹面色凝重:“我們從下車到現在都沒有找到離開的方法,甚至連畸體都沒看見。”
情況很不樂觀。
“它在外面。”白鴉坐在床邊,她能感覺到外面的能量強度,是畸體在靠近,這麼大的能量強度在這個污染區隻有一個存在:“可能不是人,不是有實體的生物,隻是一堆雪,但不管是什麼形态,隻要是畸體就有反應原,切斷反應原的供能就可以解決。”
切段反應原的供能。
輕飄飄的幾個字,對他們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
“我去做,我去接近它。”白鴉握緊一直沒離過身的醫療工具箱:“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怎麼在這麼大的風雪這麼黑的夜晚找到它。”
“不應該啊。”史鵬程總覺得哪裡不對:“雪獵人的獵場很大,我們才進來才碰上兩個陷阱,沒道理它親自下場,曆年來進來的生物可都沒這殊榮。”
“而且,他的獵場竟然有這麼個小木屋?像是專門給路過的旅人歇腳的安全屋。它自己應該不會幹這種事兒吧?”
史鵬程的話提醒了白鴉,她起身将小木屋仔仔細細查看了一遍,在壁爐内不起眼的角落發現那個熟悉的符号,一個小小的烏雲和燒黑的爐膛裡,若不是白鴉特意找,根本不會發現。
“按照你的說法,它出現肯定有目的。”
白鴉看着烏雲符号。
這個符号從始至終都在引導她,這地方也是背後的力量想讓她來的?
那獵人會不會是沖着自己來的?
白鴉依舊秉承着最開始的想法,這個符号背後的勢力,把自己從另一個世界弄過來,又引導着走到這,不會隻是讓自己送死的。
“我倒是有個辦法。”白鴉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風雪與黑暗:“很冒險。”
何藹失笑:“還有什麼能比我們現在的處境更危險?沒原體沒培訓直接碰上085号畸體。”
“對啊。”其他幾人對何藹的話表示贊同:“你說吧,現在隻要有辦法我們都能一試。”
“把這座木屋燒了。”
白鴉語出驚人。
“什麼?”他們想着怎麼都不會比現在的困境更糟糕,可沒想到白鴉竟然要自焚啊。
“不至于吧。”鄭雪有些摸不着頭腦:“能多活一會是一會,我們沒必要自我了結啊。”
“就是。”何藹也對白鴉的發言很迷惑:“我能理解你不想變成器官分散在這裡,但我們還是有時間想想對策的,不用這麼極端。”
何藹和鄭雪求助地看向史鵬程和天橋想讓他們也說說白鴉,給她點希望。
哪知道這兩個一個比一個盲目。
史鵬程堅決擁護白鴉,舉手道:“我同意。”
田橋也絕對跟随偶像的腳步:“我也同意。”
孫來說不出話,看得幹着急。
“雪獵人越來越近了。”白鴉解釋,她不會讓人不明不白地跟着自己送死,這裡這麼多人,還是要大家同意才能兵行險招:“這棟房子堅持不了多久,但燃燒後能看清附近的東西,或許能确定雪獵人的方位,接近它,把它的反應原挖出來。”
這棟小木屋還算結實,但外面的風雪越來越大,木屋搖搖晃晃發出吱嘎吱嘎要罷工的響聲。
它确實堅持不了多久了。
“你有辦法接近雪獵人,挖它的反應原?”
是天方夜譚沒錯,何藹都不知道怎麼問出這麼離譜的問題。
接近雪獵人,挖它的反應原?這是人能做到的事嗎?
“沒有。”白鴉回得很幹脆。
“那你就要點房子?”
這是什麼道理?計劃都沒有,就敢斷了自己的後路?
幾人驚詫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