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魄歸體,姜行睜開眼,卻隻見一片混沌黑暗。
好悶,好熱……
“我這是在哪?”
姜行嘗試起身,卻一頭撞在了黑暗的頂端,被迫重新躺下。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姜行的魂魄似乎已經回到了身體裡;壞消息是,他的身體被封在了一個密封空間裡。
“孫樊!孫樊你個混賬東西!”
姜行扯着嗓子,卻喊不大聲,還未重新适應身體,踢都踢不開那木蓋。
左宸耳通蟲聲,感知到某處傳來蟲聲異動,往齊勳房門前一站,雙眼瞪大,“你把姜行放哪了?!”
“屋後面。”
左宸匆匆而去,瞧見了被鐵鍊封鎖住的木箱,差點兩眼一翻昏厥過去。
“你是真不怕把他悶死。”
齊勳跟出來,解釋道:“我開了口的,悶不死。”
聽到兩人的聲音,木箱裡的姜行開始躁動,踢着木蓋催促他們放他出去。
左宸伸手一捏,輕松捏碎鎖鍊,将姜行放出。
看到光芒,姜行眯起眼,但在看到左宸和齊勳的臉後,瞬間坐起身來,扒着木箱邊就要走。
“孫樊那家夥在哪,我要他不得好死!”
齊勳不知為何姜行提起孫樊,扭頭看向左宸。
左宸咳了幾聲,安撫姜行,說道:“你先冷靜點……牠們到底讓你去做什麼了?”
姜行捂着頭,從木箱裡跨了出來,“我把記夢燒了。”
齊勳瞪大眼,左宸則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不等姜行繼續說,左宸直接上前,找準位置一掌拍暈了姜行。
“帶姜行回去休息吧。”
齊勳撐起姜行,一臉疑惑地拖着姜行進了屋。
寒氣凝聚,畢衡翩然而至,細長潔白的手指撫上左宸的脖頸,“我做得怎麼樣?”
“記夢沒死,你們這麼做沒有意義。”
“我們所做之事若沒有意義,那那些你看着赴死的人,他們的死更沒有意義。”
左宸一掌擊散畢衡的分身,不願聽牠繼續說下去。
統統都是廢話。
“姜行這條命,怕是要保不住了啊。”
事到如今,他們的掙紮到底有什麼意義?左宸說不清,可每當有人站出來時,牠卻從不勸阻。
或許,這件事本身就是意義。
等姜行再次醒來時,他的身體已經恢複了不少。但他想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打暈他?
四周無人,房間裝飾典雅,姜行甩了甩頭,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被送下了山。可這裡不是俞落的府邸,不僅陌生,還充斥着一股草藥味。
一個學徒端來一碗藥,瞧見姜行,立刻轉頭朝外喊,“家主大人,病人醒了!”
病人?
不等姜行思考,那學徒端着藥走上前,示意他喝藥,“這是家主給你備的藥,趁熱喝了吧。”
姜行瞧了眼。那碗湯藥顔色漆黑,散發着一陣惡臭。姜行沒聞過這樣的氣味,接過碗,愣是下不去口。
“這藥什麼功效?”
“家主吩咐說,您的身體極其虛弱,像剛從鬼門關爬回來的,就讓我們把這藥熬來給您喝,但這藥方隻有家主知道。”
剛從鬼門關爬回來,這話倒說的沒錯。醫者,又是家主,那隻能是晏林初了。
晏林初的醫術了得,姜行信得過,閉眼将藥一飲而盡。這藥聞着臭,喝起來卻有一股清甜,苦澀回湧,但不留舌,淡淡飄過。
不好喝,但至少喝完沒死,姜行知足了。
“二十三席可真吓到我了。”
晏林初倚着門,待學徒端碗退下後,走到了床邊,“你是去幹了什麼?齊勳把你送來時,你跟具屍體似的。無中毒的迹象,單純是被人打暈了去,可被人打暈就成這樣的我還是頭一次見。”
姜行不敢說自己真的“死”了一趟,陪着笑臉,說道:“可能是仙家老爺對我做了什麼吧。”
“待會大家主會派人來接你,不舒服就繼續躺着吧。”
“等等,”姜行喊住晏林初,“我要俞落親自過來。”
有了前幾次的經曆,姜行見人就要懷疑一下,生怕又給他抓到哪去了。而且先前随齊勳上山一事是俞落突然做的決定,到底是被人找到了機會還是俞落刻意為之,姜行需要從俞落口中得到答案。
“嗯?大家主最近忙得很,他可沒這個閑時間。”聽到姜行直呼俞落名諱,晏林初挑起眉,興緻盎然。
姜行撐起身子,下了榻。
“不,他會來的。”
晏林初不知道姜行哪來的自信,但他身子虛弱,也不好直接把人趕出去,跟人吩咐了一句後陪着姜行在房裡坐着。
晏林初目光直白地掃過姜行,觀察他的一舉一動,盯得姜行背後發寒。
姜行被盯得難受,問道:“我怎麼了嗎?”
但姜行沒料到,晏林初不僅目光直白,話也直白,“你跟大家主行過龍陽之事吧。”
姜行心虛,趕忙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