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我需要更多的血肉供我長生！”

“吞下血肉與記憶，将魂魄獻給明王！”

“獻給……明王？”

明王身姿優美，心懷慈悲。可如今的這位，真的還是明王嗎？

“記夢？”

記夢應呼喚睜眼，見到的卻不是想見的狐狸。

“你是誰來着？”

“我叫美人相，你又忘了嗎？”

不……忘了的人不是牠。

“小狐狸呢？”

“我不是在這嗎？”

是美人相忘了，忘了記夢念着的隻是一隻狐狸。

那日“自己”對自己說的話化作新枝長出，撼動幹枯垂死的枝幹。

有誰能來……救救我？

混沌之中，牠聽到了一個聲音順着枝條傳來。

“放心吧，我能處理掉。”

“去找左宸，我們的動作得再快些了。”

……

是昭握住金枝，用蒼白色的火焰将其燒為灰燼。

左宸站在一旁，看着是昭輕松燒毀金枝，心中百感交集，最終化作一句疑問，“本仙不在時，是你們燒了黃金林？”

陳旭以沉默作答。

是昭起身，拍了拍手上殘留的灰燼，主動回答了這個問題，“嚴格來說是找人幫我燒了。”

“姜行燒的……不知道俞落用什麼法子保住了他的命。”

“不過沒保住牠的翅膀。”

陳旭瞪了是昭一眼，但也隻能把怨氣往肚子裡咽。

左宸伸手，故意往陳旭背後拍了一掌，“難怪本仙覺得你今日小巧了不少。”

“找死！”

“行了！”是昭呵住快要打起來的兩人，小小的臉上布滿愁雲。

“時間不多了……我沒想到牠們會如此大範圍地襲擊人。”

是昭晃起一節金枝，“能找到這位的位置嗎？”

左宸看向陳旭，陳旭也看向左宸，最終雙雙搖頭。

一直在一旁沉默的齊勳忽地想到什麼，出聲回答了這個問題，“記夢上仙的身旁有池水……好像還有一座橋。”

“橋？”陳旭想了想，很快便想到了一個位置，“京城鳳羲橋。”

左宸反問道：“京城橋雖少，但何能确定是鳳羲橋？”

“那是淩芒和蕭雲契約的地方，有結界，記夢不在蓬山的話很可能就在那。”

左宸側頭，喚來一隻飛蟲，低語片刻後得到了答案，“記夢的确不在蓬山了……”

不等左宸繼續思考，一隻小手直接拽住了牠的衣擺，“快，帶我過去那裡！”

左宸勞苦，這陳旭沒了半邊翅膀沒法飛，隻能一手抱着是昭，再喚出巨蟲攜陳旭與齊勳一同前往。

這石橋雖是橋，但離主道遠，不便于行路，也隻有祭祀時偶爾會設為行道。幾月前太子大婚，此處被清掃了一番，因此看上去才幹淨不少。

可今日這裡，似乎有些吵鬧。

在他們之前，已經有兩位客人在此多時了。畢衡站在橋上，身側還站着一位面容憔悴的女子。

陳旭閃身擋住是昭，直接拔出碎刃護着是昭。

畢衡率先注意到幾人，熱氣地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各位。”

記夢随聲擡頭，金色的眼眸牢牢抓住是昭，“小孩？”

畢衡搖起折扇，随手一甩砸在了結界上，“很遺憾，我分身的力量破不開結界。”

左宸都不用試就知道，自己肯定破不開淩芒的結界。

牠是帝君的造物，若無職位限制，幾大司仙将視牠為威脅。在大行之中，更是無人能傷牠分毫。劇毒對其無用，尖牙利爪擊不破牠的鱗片。

是昭繞開陳旭，掏出符紙來到結界前。符紙高飛，貼滿透明的結界，勾勒出結界的邊緣。

“金盤觀星，東收木，南借水，西憑土，北倚火。承帝君仙澤，修正萬物。”

讓一衆鬼仙束手無策的結界，就這樣被是昭輕松打開。

記夢最先穿越裂縫，不顧其餘衆人，瞬間消失。

是昭剛往前一步，就被陳旭拽住了衣領，“喂，你在這待着。”

是昭擡頭，問道：“你打得過牠們？”

答案是肯定的，無論是對上美人相還是記夢，牠都打不過。

“你一個孩子，進去是送死。”

“我是要去死。”

……

詭異的沉默凝結了左宸與陳旭身周圍的空氣。

“走嗎？”是昭指向裂縫。

“用火徹底燒了記夢就行吧，把火分我，你沒必要進去。”

陳旭試圖留下是昭。但是昭去意已決，還以孩童之姿反過來嘲笑陳旭，“你能打開結界嗎？”

“姜行已經砍下了頭顱，斷掉了牠的感知，我要做的是徹底殺死牠的心髒……若不殺死心髒，隻要外面還殘有金枝，牠就永遠無法被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