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戴了……”阮之然想說自己戴了耳釘,是在停車場被傅先生碰掉了。又覺得這樣說好像是在責怪傅先生。他哪有這資格,吐出三個字就轉變成,“知道了。”
說話時月牙眼的眼尾垂了垂,好像很乖的樣子,眼底卻溜出一抹委屈。
他的耳垂被松開,一粒内服的消炎藥被塞進他嘴巴裡,又被喂了些水,男人的黑金尾戒剮過他的唇,差點刺進肉裡。
阮之然什麼也不問,給什麼吃什麼,小口小口的喝水,怕水滴在男人褲子上。
阮之然偷偷看了男人一眼,迅速收回目光,不敢多看。隻看到男人漂亮的瑞風眼,并沒讀出什麼情緒。他對危險有十分敏銳的直覺,徐競南一出現在他視線範圍内,他就感覺的衣服裡爬上一條毒蛇,可在男人身邊的時候,他會害怕,卻不會想逃。
他覺得自己可能是太疲憊了,隻要有人願意幫他一把,他都會感恩戴德。
阮之然意識模糊,陡然睜眼,發現車停了,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躺在男人腿上睡着了。
!!阮之然噌地坐起來,“傅先生,先生…”
傅際昀單手撐在車窗上,瑞風眼輕佻,目光不明地看着他,點評道:“膽子挺大。”
阮之然皺眉,眼睛鼻子都皺到一起,從傅先生在床上折騰他算起,最近幾天加起來也沒睡到十小時,他太累了。
“對不起。”阮之然垂頭道歉,話音未落,肚子也跟着咕噜響起來。
傅際昀眼睛盯住了阮之然,”你?”
阮之然已經傻掉了,他瘋了嗎???他在幹什麼,他在傅先生面前,肚子叫了!!!
完蛋了,他是來讨好傅際昀的,但是除了添麻煩,什麼都沒做到。
完了。
阮之然頭也不敢擡,從傅際昀地視線看過去,隻能看見一雙通紅的耳朵,他輕輕歎氣,“一會兒一起去吃飯吧。”
“嗯?”阮之然懷疑自己聽錯了,微微擡頭,仰視傅際昀,“吃飯嗎?”
“等會兒。”傅際昀懶散靠進車椅裡,“腿麻了。”
阮之然瞳孔地震,他把傅先生的腿….枕麻了。
傅先生為什麼還沒有趕他走呢?
司機早已不知去向,阮之然無聲地陪男人在車上休息。等男人休息好了,阮之然跟在他後面下車,走到了飯店包房。
中式裝修,空氣中飄着馥郁馨香,中央放了一張老式圓桌,不大,雕工精細,價值不菲。
裡面已經坐了一個人,穿着休閑西裝,頭發被打理過,好看又不失随意,面相上看起來二十七八的樣子。他們一進門,對方便站起來,“際昀,你來了,快坐。”
傅際昀無視男人拉開的椅子,坐到了主位上,阮之然跟過去,落後一步站着。
“你這脾氣,十幾年了也不變,我下飛機時就在想,你現在性格會不會收斂一點,應該也是不會的。”
請客的人說着親密話,給傅際昀斟了茶。
阮之然從始至終低着頭,非禮勿視。耳朵卻被迫聽見了這場舊人對談。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聽,呼吸都放輕了,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忽然,手裡被塞了一杯熱茶,阮之然受驚似的擡頭,男人把茶塞進他手裡,他被牽着坐到男人旁邊,“喝水。”
“啊?啊……”阮之然胡亂喝了一口,沒嘗出來味道,隻覺得舌尖有一股清香的回甘。
“際昀,這位是?”
傅際昀不理會對方問話,沒正形地對阮之然道:“李燃想和我相親,如果你能讓他不再死纏爛打,我就留下你。”
阮之然很茫然,視線下意識飄到名為李燃那人的臉上,隻見對方的臉色變了又變,由青發紫。
說完,傅際昀起身,躲似的坐到了阮之然背後。
阮之然大腦宕機,先說了一句,“你好。”
李燃上下打量阮之然一眼,視線越過阮之然,看向傅際昀,“際昀,别鬧,我今天有話和你說。”
傅際昀食指點了點阮之然肩膀上的骨頭,“他和我說話了,你不努力一下嗎?”
阮之然回頭看着男人,肩膀縮成一團,心慌意亂。
傅際昀輕擡下巴,倨傲無比,“看來,你也不是那麼想讨我喜歡啊。”
“那就不用留在我身邊了。”
阮之然咬牙,從椅子上站起來,用身體擋在男人前面,聲線顫抖地李燃放狠話“傅先生,不喜歡你,你,走吧。”
撲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