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際昀笑出了聲。
阮之然一臉赴死的樣子,就憋出這麼一句,傅際昀想到會被拍手的聲音吓死的倉鼠。
李燃臉色唰得黑下來,煩躁地撇開眼,把茶杯重重放在桌上。
桌面和杯底碰撞的聲音吓得阮之然一激靈,雙腿開始發軟。傅際昀手機剛好響起,他接起來往外走,“喂….”
離開前,他無所謂地拍了拍阮之然的肩膀,示意他:加油。
沒了男人在背後,阮之然心裡更虛,頭又深深垂下去。
李燃忽然站起來,視線從高處落到阮之然身上,“傅際昀在外面怎麼玩兒我不管,你是他的情人還是床伴都無所謂,但你最好認清自己的身份,今天的事兒,是他跟我撒氣,我不記在你頭上。”
阮之然如芒在背,輕輕點了點頭。
男人繼續道:“我和他不是相親,也不是商業聯姻,如果你想着用感情打動他,攀高枝,就趁早打消這個念頭,我們十年前就在一起了。”
阮之然臉頰燒起來,心裡偷偷慶幸,還好是十年前,不然他就變成小三兒了。
李燃體面地侮辱了阮之然一頓,等待着阮之然恃寵而驕,他好直接把人打發走。但是阮之然隻是點頭。李燃一口氣堵在胸口裡上不去,下不來,想起阮之然站起來和他叫闆,狠狠命令,”坐下!”
阮之然雙腿一軟,癱坐在了椅子上。
這下阮之然坐着,李燃站着,場面更滑稽,好似李燃在給他承認錯誤一般。李燃盡力挽尊,“你懂事就好,我允許你再爬床一段時間,但是等際昀和我在一起以後,你要有點自知之明,知道什麼時候該消失。”
傅際昀從男人大喊坐下的時候,就轉身看向包房裡的情況,小家夥被罵得狗血淋頭,傅際昀暗自感歎,真的好好欺負啊,誰都能欺負一下。
就在傅際昀以為阮之然會一直被欺負下去的時候,阮之然低垂的頭緩慢擡起,聲如蚊呐,“除非,傅先生開口讓我走,不然我不會走的。”
傅際昀眉尾上挑,眸子裡帶起幾分玩味。
“喂,你在聽嗎?”手機裡傳來急躁的人聲。
傅際昀敷衍地“嗯”了句,眼睛盯着阮之然,露出滿意的神色。
“你算什麼東西!傅際昀是我看上的人!”男人聲音拔高了兩個度。
這話的聲音不小,清晰落入傅際昀耳朵裡,傅際昀眼神冷了冷,推門走到阮之然身旁站定,單手繞過阮之然的後頸,掌心托起青年的下巴,讓青年的頭靠在自己腰上,指腹安撫似的蹭了蹭青年的臉頰。
阮之然臉頰驟然貼上一陣溫暖,心口一跳,熟悉的苦艾氣息将他包裹住,他順着男人手掌的力道擡頭,看見傅際昀剛毅的下颌線,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頭靠在男人身上,無聲道:“傅先生。”
傅際昀冷嗖嗖地沖着男人笑了聲,“李燃,你眼光不錯。”
名為李燃的男人剛要說話,被傅際昀打斷,“但是我的要求更高。”
李燃一臉驚愕,這叫什麼話。
傅際昀捏捏阮之然的耳垂,低頭看着他,“該你說了。”
阮之然有些難為情,唇瓣翕張,說不出口。傅際昀捏住阮之然耳垂上的傷口,“不想跟我走了?”
阮之然轉頭面向李燃,深呼吸,鼓足勇氣,補充男人沒說完的後半句話,“李燃,你配不上傅際昀先生。”
李燃臉都青了,礙于傅際昀在場,敢怒不敢言。
“真乖。”傅際昀心情很好地牽着阮之然坐下,“上菜。”
“啊?”阮之然呆住,“還要吃飯嗎?”
阮之然腳趾都抓緊了,臉頰燒得像熟透的蝦,手指緊緊扣住傅際昀不放開。
“不是餓了嗎。”
傅際昀加了幾個菜,背對着李燃,“怎麼?還想和我們一起吃?”
李燃臉色鐵青,憋出一句,“你慢慢吃,我還有事,後面再聯系。”
随後拿起西裝外套,走出了包廂,維護住最後的臉面。
阮之然小小松了口氣,也松開了傅際昀的手。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和人吵架,還吵赢了。
吃完飯,司機已經将車停在飯店門口,傅際昀上車後司機就要關門,阮之然跑上前,伸手去攔即将關上的車門,纖細白皙的指節卡在漆黑發亮的車門和車身中間,傅際昀一把推開要關上的車門,“原來膽子挺大的。”
阮之然顧不上那麼多,“先生,您剛剛說的,我趕走李燃,您就留下我,還算數嗎?”
太乖了。
太聽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