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苑猛然察覺到自己的失言,自然不肯承認,辯解說:“我去翻和趙然的聊天記錄,不可以嗎?”
“嗯……”陳孟談故作思考,“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張照片都快兩個月了,應該過期了吧。”
辛苑反駁:“那可不一定,萬一我沒清理呢。”
“是嗎?”陳孟談逗她,“可我看你下意識的反應,似乎并不是這樣吧。”
“你看的又不一定對,少瞎猜。”辛苑猶在嘴硬掙紮,“反正我可沒興趣存你的照片,你少臭美了。”
她這副欲蓋彌彰的樣子就差明晃晃地把“我就是存了你的照片”這句話寫在臉上了,陳孟談的嘴角壓都壓不下去,好心地沒有戳穿她,免得她惱羞成怒,再給自己來上兩拳。
“好好好,你沒興趣存我的照片,是我有興趣存你的,可以了吧。”
“不可以。”辛苑毫不猶豫地說,“你現在就給我删掉。”
陳孟談舉起手機:“你能拿到手機就自己删。”
辛苑仰頭看手機,沉默了,頭一次切實體會到了身高優勢帶來的壓迫感。
這是赤裸裸的羞辱啊!
辛苑恨恨地撇過頭:“幼稚,誰要跟你玩。——你看,有輛車過來了,是它嗎?”
陳孟談垂下手臂,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不是,我們的車是白色的。”
辛苑瞅準了他分神的空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機,眼疾手快地伸出魔爪,試圖借機奪過手機。
然而,陳孟談迅速反應過來,馬上後退半步揚起手臂,再次躲開了辛苑的手。
辛苑猝不及防,腳下沒有收住,往前撲了個空,就這樣一頭撞在了他的肩膀上。
陳孟談低低地“嘶”了聲,扶着她站穩,無奈地說:“你的殺傷力真是威力不減。”
辛苑有點尴尬地推開他,稍稍和他拉開距離,小聲嘀咕:“誰讓你要躲的。”
陳孟談笑着摸摸她的頭發:“下次不躲了。”
辛苑不想跟他鬧了,擡手去摘發箍,似乎有什麼濕濕涼涼的東西落在手背上,她納悶地擡頭向上看去:“是不是下雪了?”
“是嗎?”陳孟談伸出手去接雪花,“我怎麼沒有感覺。”
“就一下,可能是錯覺吧。”
陳孟談收回手:“嗯,還是不要下的好,不然雪積起來,後天沒辦法出去玩了。”
“說得也是。”辛苑說,“還好沒有定在明天出去玩,不然我可起不來。”
兩人正說着,陳孟談叫的出租車終于姗姗來遲,緩緩停在路邊。司機降下車窗,按了按喇叭。
陳孟談确認了車牌号,輕輕推辛苑:“快上車吧。”
司機是個健談的中年大叔,見他們是兩個高中生,問:“你們這是出去跨年剛回來?”
陳孟談随口應:“是啊。”
“高幾了?”
“高三。”
司機詫異地從後視鏡看了他們一眼:“嚯,高三還有這心思呢?”
辛苑覺得他這話怎麼聽怎麼别扭,不适地皺了皺眉,不過想想隻是坐個車,沒必要和他辯,也就按捺着沒有開口。
陳孟談大概也是這麼想的,維持着禮貌的态度回應:“新年嘛,就當是放松了。”
司機又要說什麼,恰好陳孟談的手機響了,給了他中斷交流的機會,司機見乘客接電話,便也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喂?趙然。”
“半天都沒看見你,你和辛苑一起走的嗎?”
“嗯,我們在出租車上了,你呢?到家了嗎?”
“我也在路上呢,知道你不想二人世界被打擾,所以現在才打給你,怎麼樣,夠意思吧。”趙然得意揚揚,俨然一副邀功的模樣。
陳孟談側頭看辛苑,隻見她正百無聊賴地擺弄着發箍上的小彩燈,微微笑了笑,說:“你倒是會往自己身上攬功勞。”
“那是必然的,你别忘了是我把王超他們拉走的。”
陳孟談不以為然:“那有什麼用,不還有辛苑的朋友嗎?”
辛苑聽不清趙然在說什麼,隻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困惑地歪了下腦袋,無聲地問:“怎麼了?”
陳孟談用口形回:“沒事。”随意敷衍了趙然幾句,便挂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