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熱水燒好,葉厘先洗了頭發,之後他用木桶拎上熱水往浴桶裡倒。
快倒滿時,江麥、江芽拖着兩捆幹柴回來了。
葉厘笑眯眯的對江芽招手:“芽哥兒,我要泡澡,你要不要一起來?”
泡澡?
江芽吃了一驚,大眼睛圓睜。
但很快,他将小手背在身後,搖了搖小腦袋:“厘哥,你自己泡吧。”
雖說他現在願意聽厘哥的話,可在厘哥跟前脫得光溜溜……
害羞。
葉厘觀他小表情,知他想法,就笑着道:“那過幾天我再給你洗。”
江芽聞言,雖依舊有些害羞,可小臉蛋上卻是閃過期待。
他想泡澡!
這時,葉厘又對江麥交代道:“如果我洗的太慢,那待會你做飯,把中午剩的餅子餾一下,煮個玉米糁糊糊。”
江麥應聲。
于是葉厘關上雜貨間的門,快樂泡澡去了。
今天依舊是大晴天,初夏,雜貨間雖有些陰涼,但泡在浴桶中絲毫感覺不到冷意。
他忍不住多泡了會兒。
太陽很快西斜,江麥撸起袖子,進竈房做晚飯。
等江芽在門外喊他說晚飯快好了,他這才慢騰騰的起了。
頭發還沒幹,他就站在院子裡用布巾細細的擦頭發。
泡的有些久,他雙頰猶如抹了胭脂。
他的臉很白,烏發也濃密,他随意立在這破舊、綠意盎然的農家小院中,猶如林間開得最盛的花,甚是奪目。
江紀推着一闆車野草進了院子,瞧見他這幅模樣,好看二字瞬間充斥江紀的大腦。
但江紀極快垂下眸子。
草包是有幾分姿色的,不然也不會後悔過早定親了。
草包覺得他能挑個比自個兒更好的,但可惜定親太早沒機會了。
葉厘聽見動靜,扭頭朝院門口望去,見是他回來了,就笑着開口:“回來啦?正好,晚飯快好了。”
“我去涼拌個豆腐。”
其實葉厘更喜歡炒菜的。
奈何家中隻有一口鐵鍋。
等他手上的銀錢充裕了,他一定要買口小鐵鍋專門用來炒菜。
這般想着,葉厘朝竈房走去。
江紀嗯了一聲,用餘光瞥見他進了竈房,立馬就眉頭緊皺,伸出手指戳了戳自個兒的腦門。
竟覺得草包好看。
神經了?!
郁悶之下,待在飯桌旁坐下後,江紀隻低着頭吃飯,連餘光都未往對面瞧。
但葉厘心中藏着小心思。
他一邊動筷子一邊往便宜相公身上瞄。
瞄的次數多了,不但江麥覺得奇怪,連江芽都忍不住道:“大哥,厘哥在看你呢。”
看我?
江紀慢吞吞擡頭,看向坐在他對面的人:“怎麼了?”
葉厘一臉誠懇:“鍋裡有熱水,你要不要洗澡?”
“……好。”
江紀點頭。
他的确該洗澡了。
“待會我将浴桶刷一下。”葉厘心中暗喜,忙道。
“我不用浴桶。”江紀搖頭。
菜園子旁有個小棚子,棚子裡鋪着青磚,且地勢是斜的,斜下處有個洞,連着院牆。
這是他爹搭的洗澡間,在裡面洗澡,廢水正好流到院子外。
他身上火力旺,這個天氣不必泡澡。
“不會染上風寒?”葉厘有些擔憂。
“不會。”這二字江紀說的斬釘截鐵。
葉厘見狀,就沒再說話。
隻眼珠轉來動去,滿腹的小心思藏不住。
但江麥、江芽兩人年紀小,江紀則是不瞧他,因此,誰也沒發現他的異樣。
很快,衆人放下筷子。
兩個小家夥洗漱,準備睡覺。
江紀打了兩桶熱水拎進小棚子。
葉厘将鍋碗瓢盆收拾了,略微洗漱一番就回了房。
他盤腿坐在炕上,豎起耳朵聽院子裡的動靜。
等了約莫兩刻鐘,聽見腳步聲慢慢朝堂屋而來,他深吸一口氣,暗暗給自己打氣。
“吱”的一聲,堂屋門被推開。
緊接着,腳步聲轉向了東屋。
東屋門開了。
東屋門關上。
便宜相公要睡覺了。
他再也不敢耽擱,忙舉起油燈出了屋門,走到東屋門口,他輕輕敲了兩下門:“江紀?”
江紀剛在炕旁坐下,聽到喊聲,他一邊擦拭着頭發,一邊來到門口拉開了屋門:“怎麼了?”
他滿身的水汽,周身還萦繞着一股淡淡的皂角味。
他比葉厘高了大半個頭,他就這樣站在門口,葉厘對上他出衆的五官,不由紅了臉。
好在燈光朦胧,這點紅暈并不明顯。
葉厘輕咳一聲,伸着腦袋往屋子裡瞧:“小麥、芽哥兒睡了嗎?”
“睡了。”江紀也往炕上看了一眼。
江芽躺在最裡邊。
江麥躺在中間,兩個小家夥蓋着被褥,睡的頗香。
“那你出來一下。”
葉厘對江紀勾勾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