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葉厘給江紀留了門。
江紀一推開門,就見葉厘雙臂枕在腦後,雙腿搭在一塊,腳丫子還晃着,一副惬意的樣子。
他眸中一下子就有了笑意。
葉厘見他進來,雙手撐着炕坐起身,笑盈盈的對他招手:“快上炕,我給你按按。”
“嗯?”他有些驚訝。
但驚訝隻維持了一瞬,他幾步來到炕邊,脫鞋,上炕。
下午雖說有葉兩幫他,但酸痛還在。
“趴好趴好。”葉厘讓出炕中間的位置。
等江紀依言趴好了,他腿一跨,直接坐到江紀的腰上。
口中還教育着:“以後也這麼給我按,昨天你還特意坐到我身側,别别扭扭的,咱倆啥事沒幹過啊。”
江紀:“……”
還沒等他說話,葉厘就抓住了他肩膀。
他顧不得去回應葉厘,立馬咬緊牙關。
果然,下一瞬,酸、痛、爽三種感覺齊至,還甚是強烈。
要不是他提前有準備,絕對要叫出聲來。
但很快,酸和痛減弱,爽占據了優勢。
他緊繃的身子,徹底放松開來。
這時,身後的葉厘道:“話說,明個兒我得去縣城一趟,買點肉,多包點包子,你回私塾時帶走一些。”
“……不用麻煩,烙幾個餅子就行。”
江紀輕輕搖頭。
他就讀的私塾是有大膳房的。
學生們每三個月交一次糧食,交了糧食便可在大膳房用飯。
但膳房飯食要麼是菜窩頭配清湯寡水的粥,要麼直接是蒸紅薯、蒸土豆配粥。
連個鹹菜都沒有。
如此一般,但凡家境好些的,都會選擇在外邊或回家吃飯。
但他沒得選。
因此,每次他回私塾時,二嬸梁二香都會給他烙幾個白面餅子、煮幾個雞蛋讓他改善夥食。
除此之外,還有一小罐子鹹菜。
現在葉厘要将這活計接下來,這自然可以。
隻是,不必麻煩。
烙幾張白面餅子就好。
“隻吃餅子怎麼成?你讀書費腦子費身子,不好好補補,萬一落榜怎麼辦?”
“我大字不識一個,旁的幫不了你。但在吃食上,我絕對能出幾分力氣。”
葉厘哪能隻讓便宜相公帶幾張餅子回私塾。
之前是沒想起這茬,既然今個兒想起來了,那肯定以此事為重。
行房可以往後稍稍。
日子還長,不差這一晚。
可江紀聽了此話,竟沉默了片刻,然後才低聲開口:“萬一我落榜了呢?”
“那就複讀呗,我又不是供不起。”
葉厘想也不想的道。
但作為過來人,他明白,千萬不能給高考生太多壓力。
他放緩了語氣,又道:“我是很想當秀才夫郎甚至是舉人夫郎,可這種事就跟發财一樣,強求不來。”
“你能做的唯有盡力,剩下的順其自然吧。”
他說完從江紀腰間下來,側躺到江紀身邊。
他抱住江紀的右臂,笑眯眯的道:“好相公,别想那些有的沒的,有我兜底呢,即便維持現狀,咱們也能過的舒舒服服。”
兜底。
這兩個字入了耳,令江紀原本随意擱在身側的大手,瞬間緊握成拳。
他緩緩扭過頭,看向近在咫尺的葉厘。
朦胧燈光映得葉厘的瞳孔猶如寶石一般,漂亮極了。
心中一動,他擡手将葉厘攬進懷裡,大手輕輕撫了下葉厘的臉頰,随後他吻了下來。
葉厘動作自然的環上他脖頸。
隻是,今晚便宜相公似乎有些激動,不但雙臂用力摟着他将他往懷裡按,舌也在他口中大力翻攪,片刻之間就親得他體溫上升、呼吸不穩。
但他理解。
非常理解。
便宜相公十三歲就爹娘雙亡,五年來寄人籬下、勤工儉學、牽挂幼弟,真真是凄凄慘慘的一株小白菜。
剛才他說了幾句掏心窩子的話,便宜相公感動、激動實屬正常。
可是。
他深吸一口氣,擡手輕輕推了推江紀的心口。
“怎麼了?”江紀将唇稍稍移開,可不等他回答,就又在他唇邊落下淺吻,還輕輕咬着他的唇瓣吸吮。
“……”
葉厘不得不又推了一下。
這下子江紀終于能往後退了些許。
但隻限于唇,他雙臂仍牢牢抱着葉厘,皺眉問:“身子還沒好?”
“不是。”
葉厘與他額頭抵着額頭,先平複了下呼吸,然後才道:“明個兒我真的要去縣城買肉包包子,我還想再炸一些點心給你當課間加餐,我剛都盤算好了。”
“我怎麼舍得讓你隻帶幾張餅子回私塾?”
“好相公,咱們今晚不做,隻摸摸,好不好?”
江紀:“……”
他緩緩收緊手臂,雙腿也禁锢住葉厘的雙腿。
明顯的體型差異,令他完全将葉厘納入懷裡。
這些年、這個月的許多場景,一幕接着一幕在他腦中閃過,閃得他鼻子酸澀、眼眶發熱。
其實,類似的話語類似的關心,這些年一直沒斷過。
每次他回來,二嬸也會這樣盤算着給他做好吃的。
隻是礙于家境,隻能給他準備餅子、雞蛋。
他知道二叔盼的是什麼。
他也做好了将來給二叔養老送終的準備。
可他與二叔二嬸終究不是真正的一家人。
連芽哥兒懂事之後都不再在二嬸懷中膩歪,更何況已長大的他。
但“葉厘”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