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的夫郎,是他的家人。
他們要共度一生、親密無間。
他爹與他娘給他打了樣,在沒見過“葉厘”、不知道“葉厘”的性子前,他對成親有着無數的想象與期盼。
因此,當知曉“葉厘”的真性子時,他痛苦的堪比當初爹娘故去。
别的夫夫性情不合還能分開,可葉家人幾乎是榨幹了葉家來供他,他怎能輕言和離?
誰承想,在極度的痛苦之後,葉厘性子改了。
這好評。
很好評。
雖性子潑辣了些,但他當初期盼的婚後場景,正一一化為現實……
葉厘。
葉厘!
葉厘……
壓下心中翻湧的諸多情緒,他若無其事的開口:“好,今晚隻摸摸。”
他盡力讓聲音如平日一樣。
但葉厘與他靠的這麼近,葉厘聽得出那絲沙啞。
可此次葉厘沒逗他。
葉厘隻是笑着又喊了一聲好相公,然後就熱情的與他吻在一處。
他們已培養出了一些默契,知道對方的敏感點在哪裡,知道如何才能讓對方獲取更強烈的愉悅。
雖依舊是隔靴撓癢,但今晚葉厘無怨。
明日一堆事呢。
江紀給他擦完身子,端着水盆走了。
他懶得再下炕去将屋門的插銷插上,反正江紀會鎖了堂屋門。
他盤算着明日的行程。
片刻之後,隻聽江紀又進了堂屋,并将堂屋門上鎖。
但此次腳步聲依舊來了西屋。
他忍不住探頭看向門口,果然,江紀推開屋門進來了。
“還有事?”葉厘疑惑出聲。
“睡覺。”江紀神色自然的來到炕前,先吹熄了油燈,然後脫鞋上炕。
葉厘驚訝:“你不回東屋嗎?”
“這本就是我的屋子。”
江紀将短衫、褲子脫了,然後大手扯過被子,鑽入被窩。
這個季節,隻需蓋一床被子,葉厘光溜溜的,他一進去,就碰到了葉厘溫熱的手臂。
但他規規矩矩的平躺着,一副專心睡覺的樣子。
隻有一個枕頭。
而且,這樣平躺,兩人肩膀相連的地方會有縫隙。
葉厘無語,一個翻身,腿搭在了他大腿上:“側躺側躺,抱着我。”
此話一出,江紀費了好大勁才沒讓嘴角翹起。
正常的新婚夫夫怎會分房?
他本就常年在私塾,夜裡再不一塊睡,那怎麼熟悉起來?
心情大好,他閉着眼睛,如剛才那般,将葉厘納入了懷裡。
葉厘還是第一次這樣與人抱着睡覺,他将枕頭扯過來,蛄蛹了幾下,這才尋了個相對舒适點的姿勢。
“相公,好夢哦。”
留下這五個字,他打了個哈欠,然後愉快的會周公去了。
江紀思緒翻湧得厲害,一會兒喜一會不知所措的,但今日幹了太多活計,很快,他抵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翌日,葉厘醒時,身邊已經沒人了。
他拍了下哇涼的床單,穿衣下炕。
出了門,見磨房亮着昏黃的光,他徑直過去:“江紀。”
江紀停下腳步,先抹了把額頭上的汗,這才應聲。
看葉厘推開門進來,他就道:“你回去躺着,我來推。”
“你跑的也忒快了,都一起睡了,結果又跑了。”
葉厘一臉無語。
“我是要磨豆腐,就起的早了些。”
江紀解釋。
天地良心,昨晚他都能厚着臉皮留在西屋了,哪裡還怕睡醒之後兩人會尴尬。
“是嘛?那親一個親一個,親完我去做早飯,吃了早飯我就去縣城,由你來點豆腐。”
葉厘幾步來到他跟前,踮起腳就要親他。
江紀卻是被這話驚了一跳,忙往後退:“我來點豆腐?”
“難道你還想把這活兒一直壓在我身上啊?”葉厘皺眉。
“可這是你的掙錢法子。”江紀強調。
“那昨個兒你全程觀看我是如何做變蛋的,昨個兒你咋不回避?”
江紀:“……”
“要不是小麥年紀小,我還想教給小麥呢,這活兒跟狗鍊子一樣栓着我,搞得我上次去縣城時,五花肉都賣完了。”
“我今個兒不僅要買肉,還要買些糖和大料,我得跑好幾個地方呢。”
他的行程太滿了!
便宜相公必須學!
葉厘話糙理不糙,江紀着實無法反駁。
看葉厘是真心要教,他最終應了下來。
于是,早飯後,天還未亮,葉厘就背上背簍出了門。
肉攤買肉,糖鋪買糖,又買了鹽醋以及雜七雜八的,等他回村時,太陽都升得老高了。
進了家門,兩個小家夥不見人影,江紀正蹲在水井旁洗韭菜。
包包子嘛,韭菜餡的最好吃。
江紀見他回來,就起身走過來,将他背上沉重的背簍接了過來,口裡道:“你去看看豆腐。”
“好。”葉厘直奔竈房。
竈房裡,模具裡的豆腐已成型。
伸手按一按,挺有彈性,與他做的一模一樣。
他不由眉開眼笑,便宜相公很厲害嘛。
轉身,看江紀拎着背簍進來,葉厘笑眯眯的撲過去。
很好,接下來隻需要将肉剁成餡,那就能開始包包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