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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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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些計謀隻有一時之效,甚至連半日的光景都捱不過。

沒用的。

她跟沈敬行結成夫婦,自是奔着長長久久的過日子,用盡心思圖謀而來的感情,哪裡成的了真?

既然沈敬行沒那個想法,她強求也是沒趣。

靳連珠揩去眼角滲出的淚珠,飲下小半碗藥膳,歇了會兒,由玉蓮攙着到窗前透了口氣。

院中的紅梅開得正嬌,歪出的一枝通過雕窗的縫隙探到隔壁。

有個老媪帶着女婢踏雪前來,小心翼翼剪掉綻開的紅梅,放入筐裡,嘴裡絮絮叨叨甚麼,被風吹散,聽不真切。

白芍今兒也是怪了,跟個炮仗似的,一腦熱就要出門去訓斥他們。

玉蓮眼疾手快地薅住她的後頸,窺了一眼靳連珠的臉色,低聲呵斥:“姑奶奶,你消停會兒罷,還嫌咱們院兒不夠亂麼。這位表姑娘深得老夫人寵愛,貴客上門第一夜,你急赤白咧的把她身邊伺候的老人罵了一頓,趕明兒傳到老夫人耳朵裡,受累的又得是咱們娘子!”

白芍無法反駁,鼓起腮幫子、皺眉癟嘴,不知道在同哪個置氣。

另一頭,那婆子剪完梅花,吩咐随行的女婢送入姑娘房中。緊接着,她猝不及防撞見一個嬌美人立于窗邊,柳如眉,雲似發,鲛绡霧縠籠香雪。

這麼一副天上地下難尋的好皮囊,準是沈家大娘子沒錯了。

老媪不卑不亢地沖她欠身行禮,施施然離去。

外頭冰天雪地的,白芷擔憂靳連珠着涼加重病情,勸她回屋歇息。

靳連珠卻未應,盯着那株被剪掉花朵兒的枝丫,鬼使神差地憶起跟沈敬行初見後的某一回。

她真真是被雙親慣壞了,縱情恣意,全然不顧男女大防,遇到合心意的小郎君就追在人家後頭纏問個沒完。

譬如“有無婚約”“有無心儀的姑娘”“若成婚,想尋個什麼樣兒的”“随你而來的那位俏娘子,可是長輩為你相中的對象”...

皇城内雖也不缺大膽追愛的郎君或姑娘,可沈敬行從未見過如靳連珠一般開放的。

他被她臊紅了耳根,托福于良好的教養才沒發火,冷着調子答曰:“休要妄言,那位是我表妹。”

靳連珠哦了聲,俏皮地追問:“她不嫁給你,那換我來成不成?”

時至今日,靳連珠仍記得沈敬行仿佛白日撞鬼的驚悚眼神,此後一連三天,他幹脆躲在驿館内不露面,俨然被她狂放的行徑給吓破膽了。

彼時的靳連珠心灰意冷,以為這樁婚事徹底完蛋了,不曾料到,山回路轉,老天竟又讓他們續上了這段緣分。

往事曆曆在目,靳連珠似回到當時的情景,甜蜜滋味湧入心尖,不待她細細品味就散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無窮盡的苦澀,與那碗濃濃的湯藥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靳連珠端坐在桌前,盯着泛黃的紙張,持筆許久未落,墨啪嗒滴在紙張上洇開一團。她嘴角輕扯,齒間溢出極輕的一聲笑。

——是了。

她千求萬求才得到的姻緣,過得不順遂又怪的了誰?

早前兒母親便說過“高門婦難為”,是她被豬油蒙了心,一意孤行,如今也不過咎由自取罷了。若告知父母,沒得讓他們也跟着傷心費神。

靳連珠打消傾訴的心思,另換了一張紙,問候一番家中情況以及雙親的康健,從匣子裡取了攢下的銀票與信箋一并塞入信封,吩咐曲蓮天亮後送至驿鋪。

後續半月光景,靳連珠一直安生待在房中養病,府上的事宜有玉蓮和白芷幫襯着,處理起來并不算吃力。

唯獨她這病,來得又急又兇,不間斷的服藥卻絲毫不見好,人也日漸消瘦。

雅韻軒内不見往日熱鬧,如同這蕭瑟冬日,極快的凋零下去。

反觀碧波軒,因着表姑娘的到來,老夫人的病情一日好過一日。

往常吃齋念佛、不喜俗世喧嚣的葛氏,難得起了好興頭,得閑就領着表姑娘上街湊新歲的樂子,院中更是從白到晚歡笑聲不止,一派喜氣洋洋。

下人們皆言,托表姑娘的福,這府上總算有了些過節的煙火氣兒。

這話傳來傳去,不知道傳成甚麼不成體統的樣子,被曲蓮和白芍聽去,兩個丫頭護主心切,一時不忿,當場同那些磕牙料嘴的下人們撕扯起來。

趕巧表姑娘宵夜想吃一碗梅花餅湯,伺候她的卞婆子要去小廚房看火,路過瞧見這一幕,便發善心上前規勸,混亂中不知被哪個力大無窮的小厮推了一把,腦瓜磕到石柱上,血流不止。

表姑娘由卞婆子照料長大,感情非同一般,聞言恸哭不已,急匆匆趕過去查看情況。

周媽媽緊随其後而來,先派身旁得力的仆婦扣住挑起事端的幾人,以防事态鬧大傳出去有損家風。

她轉頭就給老夫人告狀去了。

葛氏勃然大怒,以“大娘子身子羸弱,不宜多分操勞”作筏子,沒收她的管家權,又着人拿了曲蓮和白芍的身契,要将這兩個丫頭發賣出府。

聞訊,靳連珠拖着病體,急乎乎趕來阻攔。

碧波軒裡裡外外都是葛氏的心腹,圍得密不透風,拂冬不知發生了甚麼,竟叫大娘子急火攻心暈厥了過去。

拂冬預感不妙,欲從側門離開給家主報信兒,不曾想葛氏留有後手,派人潛在附近及時拿住他。

他被關在柴房整整四日,終于尋到機會逃脫,一刻不敢耽誤地上山,據實報給家主。

入夜,沈敬行風塵仆仆趕回家中。

與之一道來的,還有表姑娘,秦冷蓮。

秦冷蓮完全沒想到事兒會發展到如今的地步,安頓好卞婆子之後便去勸說老夫人,直到瞧見葛氏毅然的神态,她方才意識到,這對婆媳之間恐積怨已久,自個兒來得很不巧,竟被當作棋子使了。

她心底覺得對不住表嫂,于是帶着上好的補品前來拜見,卻再一次被守門的女婢攔住了,道:“表姑娘見諒,實在是我家娘子身子不适,恐過了病氣給您,這才拒而不見的。”

随行的女婢以為大娘子存心刁難,氣不過要争辯。

秦冷蓮及時使了個眼色,沖來人微微欠身,可憐見兒地喚:“表哥。”

沈敬行未答,像是沒發覺有她在場。

他經過身邊時,秦冷蓮隻來得及瞥上一眼,驚覺他眼底晦暗驚人,與往常那副心地清潔的模樣截然相反。

随即,秦冷蓮念起連日以來葛氏對大娘子的不滿,話裡話外皆暗示這樁婚事并非沈敬行所願,可如今看來,真相好似不是那般。

無緣無故的,秦冷蓮心裡頭不是個滋味兒。

她有所期盼的向院中望去,不待看清甚麼,隻見那刁鑽的女婢一個跨步上前,将她的視線擋得嚴嚴實實,冠冕堂皇道:“夜裡冷,風又大,表姑娘若無事便回罷。”

被一個婢子拂了面兒,秦冷蓮自然不爽快,但眼下不是個發作的好時機、好場所,她強壓住繁雜心緒,領着女婢回晚香堂了。

為了留住熱氣,門口落了厚厚的棉絮簾子,窗牖也隻開了一條縫隙,導緻苦藥味兒遲遲散不出去。

沈敬行聞不得這樣兒刺鼻的滋味,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順手解了大氅遞給斂秋,徑直走入内間。

到了用藥的時辰,靳連珠卻喝不進去,着急地推搡着白芷,喚她帶上小厮去将白芍和曲蓮找回來。

情急之下,她氣虛到眼前泛黑,腳下一踉跄,險些跌坐在地。

沈敬行欺身上前,将她一把纖弱的腰肢掐在手心裡。

他低了頭,撞見她一張蒼白的臉,心髒霎時被攥緊了,滋滋滲着血。

“身子要緊,不能不喝藥。”

沈敬行嗓音裡蘊着薄怒,聽起來卻又不兇,低低沉沉地道:“我已派拂冬将那兩個丫頭接回來了。”

靳連珠眼神迷迷蒙蒙地瞅了他一會兒,委屈一點一點漫上來,難得露出任性的一面,命令:“讓她們立即來見我。”

念在她受了不少委屈的份兒上,沈敬行并未計較這個略顯刁鑽的要求,轉圜道:“明兒再喚她們,你先将藥喝了。”

說着,他伸手接過藥碗,要親自喂她。

靳連珠緊閉雙唇,淚眼婆娑地睨着他,嘴角溢出一聲輕蔑的冷笑,無端生出一股決絕之感。

“妾為了内宅事務勤勤懇懇,一心盡孝報婆母大恩,對官人更是誠心以待,自問沒有什麼過錯,臨到頭來,卻牽連身邊人,受盡苦辛。”

“官人在工部任職,廢寝忘食。而妾獨守空房,與你相見的日子實在太稀少,僅有的情分也快蹉跎幹淨了。”

“沈家婦實難為,妾今不堪受驅使,縱然留下也無益。趁你我還未有子嗣,即刻禀告官人、婆母,及早遣妾回娘家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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