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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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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敬行萬萬沒料到素來溫軟内斂的靳連珠突然發難,橫眉豎眼卻又眼眸流轉,倒有幾分從前嬌蠻的樣兒。

他被她這番“好聚好散”的言辭激得瞳孔驟縮,一瞬之後就想通了,方有些起伏的心緒恢複如常,冷靜道:“先喝藥。”

這般不容辯駁的口吻,俨然把她的表現視為胡攪蠻纏,沒往心裡頭去。甚至大有一種,她若不見好就收,他便搬出家主的身份迫她服從的意思。

靳連珠盯着那碗黑漆漆的湯藥,直覺唇舌、齒間、五髒六腑,全都泛着令人作嘔的苦。

她垂在兩側的雙手緊攥成拳,似是受不了一絲寒,背脊微微發顫,眼淚打轉卻倔強的不肯掉落,聲音細如蚊蠅:“我不。”

沈敬行擰眉,望向她的眼神中滿是不解:“什麼?”

靳連珠咽了口唾沫,鼓足勁兒,重複:“我說,這藥苦的厲害,我不喝。除非,你允了我方才所言。”

沈敬行深睨着她,眸底似有驚濤駭浪,可喘息間便化作虛無。

他斂了眸,轉手将藥碗放于桌上,示意屋内伺候的婢子們通通退出去,待四下無人時才道:“近日之事,我悉聽拂冬說了。亂嚼舌根的一應人等已被懲罰,皆逐出府外。至于母親那邊,她還在氣頭上,不如歇一晚,待她消消火,明日我便前去說和,定将管家權給你讨回來。”

靳連珠垂首,靜靜聽着,躁動的情緒好似被他寥寥幾句就給平複了。

見狀,沈敬行高懸的心悄然放回肚子裡,用自認為柔軟的調子哄說:“我從不騙人,那兩個丫頭的确被接回府上了。天色已晚,你身子又不好,不便讓她們過來叨擾,你想瞧,養足精神明日再去也是一樣的。”

不知哪個字眼刺激到靳連珠,她眼皮抽動一下,淺笑的表情似譏似諷:“官人口口聲聲說不騙人,卻沒說過不瞞人。”

聰慧如他,沈敬行怎會不懂得她的言下之意。

倒也不難猜,母親為了挑撥他們夫婦的關系,究竟說了多少刺耳的言語。

心疼她拖着病體受了這麼多的罪,難怪情緒這般失控。沈敬行上前一步,欲拉近彼此的距離,好聲好氣的跟她解釋清楚。

靳連珠卻仿佛對上洪水猛獸一般,趔趔趄趄地後退避開他,一不留神跌坐在椅子上,眼淚掉的更加洶湧了,啞聲低吼:“官人跟婆母商議定了要将我身邊的丫頭送走,這般惺惺作态又有什麼意思?我一個婦人,遠嫁到沈家僅一年多的光景,不得婆母喜愛、丈夫歡心,勢單力薄,哪有立足之地。”

靳連珠心口一陣刺痛,表情痛苦萬分,眼瞅着就快要坐不住了,沈敬行一個箭步上前欲攙扶,卻被她一把掼開。

她哀憐的模樣任誰都不忍相看,指責的語氣更如雀鳥啼血,字字誅心。

“那些搬弄口舌是非的蠢材們早不說晚不說,偏巧等着表姑娘入府,官人上山公幹,我的身子又不好了,這才開始作妖。背後是誰指使或放縱,官人就算心知肚明也不能、不願發作,是也不是?!”

“官人總扮得大義凜然的樣子,可到頭來,委屈的隻有妾和妾身旁的人...”

熱切又持久的情愛迷了靳連珠的雙目,讓她忘了自個兒也是有血有肉,會受傷有思想的、活生生的人。

事到如今,靳連珠委實不想忍了,雙眼一阖,狠了心:“這般糾葛下去亦無用,索性長痛不如短痛,官人何不就允了妾。”

沈敬行立于一側,背對着滿屋燭火,上半張臉陷入暗色中,分辨不清喜怒。

不知過去多久,他仍一言未發,整個人靜到仿佛消失了,可散發出的陰森氣息仿佛滲入骨髓的寒冰,又時時強調着他的存在。

雙眼一閉一睜間,雜亂晦暗的想法悉數被壓制住。

沈敬行恢複往常那副淡然自若的模樣,開口喚白芷入内,吩咐她将冷掉的藥端出去再熱一遍,複又取了自個兒厚實的外衣披在靳連珠身上,蹲下攥住她柔軟似無骨的柔夷。

靳連珠欲掙脫他的桎梏,忽而聽到一聲極輕的“好”,心髒蓦地空了一下。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他,說不清道不明當下的心情,總歸不太舒暢,别扭地哼:“官人這是應了?那我即刻喚人來收拾東西,明兒一早就...”

“夫妻之間應該坦誠相對,對你有所隐瞞,是為夫做得不對。就此事,我向娘子緻歉。”沈敬行截下話茬,全當從未聽過靳連珠那番心灰意冷要回娘家的言論,坦然低頭認錯。

又道:“曲蓮和玉蓮年歲大了,已到了放出府成婚的時候,我有意為她們各自在皇城尋個好人家,再備上一份厚厚的嫁妝。并非娘子所想的,要将她們以罪奴的身份驅逐出去。”

靳連珠噙着淚,猶豫片刻,抽抽搭搭地問:“真的?”

“嗯。”沈敬行從袖兜裡掏出拟好的名單。

“這些人戶,拂冬一一探過了,詳細的情況都寫在上頭。男婚女嫁乃人生大事,娘子作為那兩個丫頭的主子,具體的還得交給你定奪。不過不急,先把眼前的年節過完,她們的事兒,年後開始操辦也完全來得及。”

這些兒郎的年歲與兩個丫頭相當,人品、才幹該是不錯的,拂冬辦事心細,底下甚至還附上了鄉親鄰裡的評價。

有幾人的家中雖稱不上大富大貴,或務農或經商,皆有不少的積蓄,起碼吃喝不愁,人口關系也簡單,不必擔憂日後有扯不清的親戚關系。

就算在淮州,依照靳連珠的能力,也未必能為曲蓮、玉蓮尋到這些青年才俊。

更何況,現下還能由着她們挑選郎君,自個兒做主婚事,再加之一份由沈家出的豐厚嫁妝,餘生決計不用發愁了,真真兒是天大的福氣。

靳連珠大緻掃了一眼,就知道沈敬行必定費了不少心思。

他素來一門心思都撲在公務上,不成想,竟肯花時間為她身邊的人做這些瑣碎小事。靳連珠顯然是受用的,腦袋被哄得暈暈漲漲,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跟他争論下去。

她這邊迷瞪着,白芷恰巧送藥進來。

沈敬行接過碗,親自喂她喝下去,趁她皺眉叫苦之前,及時往她嘴裡塞了一顆甜棗。

靳連珠猝不及防,舌尖不經意剮蹭過他的指尖,沒等有所察覺,沈敬行便迅速收回手背去身後,耳根悄悄爬上一抹紅暈。

可看面上,一絲不顯。

沈敬行撚了撚指腹,情不自禁的回味着那抹濕軟,徐徐開腔:“話又說回來,這一回,兩個丫頭并非全然無錯。”

“曲蓮不該背後議主,白芍更不該動辄跟他人大打出手。蓮兒表妹是客,傷了她身邊伺候的婆子,傳出去有損名聲,若這一遭不懲戒她們,往後娘子怎麼有威信約束府内其餘的下人。”

靳連珠豈非那等不明事理、一味護短的人。

她雖足不出戶的養病,卻不至于眼瞎心盲。對府上的那些風言風語,她早就有所耳聞,也探到了散播謠言的人,本想抓個現行,不成想反被擺了一道。

現下聽沈敬行所言,她口中泛起一股苦澀,方才嚼爛了咽進肚子裡的甜棗也沒了本來的滋味。

“官人冒着夜色趕回來,想必還沒機會了解事态全貌,怎就一口咬死是我身邊的女婢先動粗?至于曲蓮背後議主一事,更是無從說起。”

靳連珠那雙眼眸濕漉漉的,仿佛清澈的湖泊,濃密睫毛不停忽閃,雙頰上飄着的绯雲,舒緩的口吻不似質問,反倒像極了嬌嗔。

沈敬行語塞一瞬,誠實相告:“是周媽媽。”

“官人隻聽周媽媽的一面之詞,就匆匆打發了被拘起來的那些鬧事者,又給雅韻軒扣了一樁罪過?”

今夜諒她心緒不佳,沈敬行步步忍讓,可渾身解數都使出來了還不見将人哄好。他氣餒之餘也有些愠怒,木着一張臉,警告似地重聲:“我無意冤你。”

——這叫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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