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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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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雲覆雨過後,酒意随着汗水蒸發差不多了,再加之先前飲過醒酒湯,靳連珠整個人精神的不行,沐浴過後攏着衣裳拉沈敬行坐到美人榻上叙話。

内間僅燃着一盞燈,光線昏暗,照在她側臉,美得朦胧,像是半夢半醒間乍然瞥見的仙子。格外不真實。

沈敬行意亂情迷,萬萬無法拒絕。

在她靠過來的同時,他敞開懷抱接住她,順道拉過薄衾蓋住兩人,隻是心底還記挂着她反常的态度,于是直接了斷地問:“今夜,緣何不快?”

靳連珠梗了一下。

原本被歡愛打散的憂愁又絲絲縷縷地纏上來。

縱然他們是夫妻,有過最親密無間的時候,可心仿佛隔着幾萬裡遠,中間隔着重重疊疊的山巒。

沈敬行勘不破夫妻之間的相處之道,偶爾興緻上來了會問一嘴,但大多數時候都是不聞不問的,隻當她是花圃裡最尋常的一朵,反正有人照料着,出事也煩不到他那兒去。

日子一長,靳連珠不禁開始懷疑起沈敬行的真心,也不知道面對他的時候該怎麼自處了。

許是近來他與以往疏遠的态度大相徑庭迷失她的心竅,讓她變得樂觀起來,以為日子變好了,轉而一件微乎其微的小事又把滿腹惆怅勾起。

他們這對夫婦的相處方式呀,恐怕全天下尋不出第二對了。

靳連珠捏捏他的手指,輕聲說:“沒什麼要緊的。人喝醉了,難免多愁善感,看見天上的月都要哭一哭為什麼不圓。”

沈敬行沉思一會,忽略她敷衍的回答,又問:“甄宛筠胡謅什麼了?”

這下,靳連珠實打實地笑出聲來:“你倆不對付嗎?她直喚你的名諱便罷了,我還是第一回見你這般不知禮數。”

豈料沈敬行還真就點了頭:“從前是有些龃龉。”

靳連珠一下來了精神,雙手撐着他的大腿稍微直起身,眼神清淩淩的,晃着他催促:“說來聽聽。”

沈敬行抿嘴,不知該從何講起。

其實并非了不起的大事。

甄宛筠打小就是家裡人的掌上明珠,樣子養得無法無天,混不似個閨秀的樣兒。學會跑之前先學會爬樹,年歲稍長一些便成了管不住的潑猴,天天攀高,四處湊熱鬧。

偶爾一次,她丢的石子恰巧砸到沈敬行腦門兒上,當即就見血了。吓得甄宛筠連連作揖賠罪,沈敬行不欲與她計較,得到一聲道歉就走了。

不知怎的被甄家的長輩得知此事,押着甄宛筠上門賠罪。

沈敬行當時陪王濮存住在學堂裡,不知道老夫人一氣之下說了甚麼過分的言論,從此之後,甄宛筠愈發看他不順眼,但凡見面就得沖着他冷嘲熱諷一頓。

靳連珠心疼極了,摸摸他光潔的額頭,問:“那後來是怎麼改善關系的?”

沈敬行坦白:“因着我與王濮存關系不錯,她心儀王濮存卻不知該怎麼搭讪,便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來了。”

那陣子,沈敬行的書桌上總是莫名其妙多一些話本子、果幹蜜餞、彈弓編織物之類的,弄得學堂裡沸沸揚揚,都說有天仙下凡向他獻殷勤來了。

沈敬行一心隻求學問,對此不感興趣,直接吩咐斂秋把東西都扔掉。

當天放學,他就被氣勢洶洶的甄宛筠堵住讨要說法,才知曉那些東西是要經過他的手轉交給王濮存的。

靳連珠忍俊不禁:“那誤會可大了。”

沈敬行看她笑,心情也好,眼中閃着灼灼曦光,溫和道:“無妨,我盡量尋着一模一樣的給王濮存補上了。”

“這麼說,他倆能成婚,裡頭也有你的一份功勞喽。”

這倒是沈敬行從未想過的。

他略一忖度,颔首:“或許吧。”

靳連珠喜歡聽他說這些凡俗小事,尤其是發生在他們還沒認識的時候。她知道了,總覺得自己從未缺席過他的人生,于是哄着他再多說一些。

沈敬行卻緘默了。

他腦袋裡隻有那間陳設簡單的書房,枯燥的禮儀,沉重的文字,難聞的檀香,立在一旁從早到晚盯着他的文曲星聖象...

耳畔充斥着家族耆老的警告。

不許穿顔色豔麗的衣裳,不許學學堂裡的男子往冠上簪花,不許貪嘴多食,不許對美豔女子暗藏愛慕之心,不許沉迷享樂...

要克己複禮,要勤學苦讀,要光耀門楣,要延綿子嗣...

總結起來便是:

克制克制,再克制。

勤奮勤奮,再勤奮。

與靳連珠成婚之前,沈敬行每一日都是這麼度過的,他當真想不出什麼能哄得她綻放笑顔的趣事。

許是沈敬行沉默的太久,靳連珠等不及了,捂着嘴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困倦極了,催促:“官人。”

沈敬行回神,俯身抱起她上榻,落下簾子準備歇息。

旋即聽她說:“怎麼不接着講了。”

沈敬行有些無奈:“不是困了嗎?”

靳連珠瞪大眼睛,趴在他胸口讓他看清楚:“沒困呢,官人莫要栽贓我。”

沈敬行默了一默,問:“你想聽什麼。”

“随便,什麼都行,我隻想多了解官人一些。”

靳連珠拱上去,主動貼一貼他濕熱的薄唇,委屈巴巴地哼:“今日方知官人并非一直是冷性子,兒時也熱切過。也不知官人喜歡吃梅花餅,院兒裡的梅花為此才栽種的。旁人都知曉的事情,我這個做娘子的卻一概不知,太荒謬了。”

——哦。

沈敬行心道:原是為這個不高興。

但也不怪他不坦誠。

實在是從未有人關心過細枝末節的小事,故而他也不清楚這些原來是值得拿出來說道的。

沈敬行斟酌片刻,說:“幼時性子确實頑劣過幾年,那會發瘋似地想從武,被雙親一頓斥責,關幾天禁閉,慢慢地就收斂性子,一心求學,不再妄為了。梅花餅,無非是當時圖個新鮮滋味,真栽下這棵梅花樹反倒不愛吃了。”

“是麼。”

靳連珠不信:“表姑娘送去的一碟子梅花餅,你可是都吃完了的。”

沈敬行仔細思索一番,不得答案,奇怪:“什麼時候。”

靳連珠撓撓頭,隻說記不清了。其實是怕說得太清楚,使得沈敬行誤認為自己暗中監視他,又惹得不痛快,白瞎得之不易的溫馨時光。

不成想,沈敬行還是誤解了她的意思。

“母親那邊我已經攤開說明白了,年後便送表妹歸家。如若母親想給表妹在皇城尋一門親事,能幫得上的地方,我亦會盡力幫忙,但總歸是不能讓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繼續在沈家住了。”

靳連珠略窘迫地撓腮:“嗯,你自有你的安排,我倒也沒疑心旁的。”

沈敬行瞟她一眼,義正言辭道:“家禍多由内宅不甯引起,我無心美色,娶妻足矣,委實不必納妾。”

世間難得有兒郎有此等覺悟,更遑論他生在官宦家。靳連珠被哄得美滋滋,讓眼前一時的溫情迷失頭腦,先頭介意的事兒輕易就放下了。

她懇懇切切地答應着,拉着他溫存一會子,氣喘之餘,又擔憂起來。

“尋常官宦家裡哪有不納妾的,況且沈家就你一個男丁,子嗣上總得着急。日後我若是遲遲不見有身孕,婆母或者沈家長輩硬要往你房裡塞人,我可沒那麼大的權力拒絕,傳出去落個不賢不孝的妒婦名聲,犯了七出之罪,沈家萬一把我休了怎麼辦?”

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靳連珠總算問出了心底最想問的。

而沈敬行毫不猶豫,答曰:“你安心。”

三個字不輕不重地落在靳連珠心上,莫名其妙就讓她定下神來。靳連珠乖乖地應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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