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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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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納妾是葛氏的想法,大娘子被蒙在鼓裡,現下表态不樂意了,甚至被關在貢院明兒才歸來的家主都不指定曉得。

否則,哪有媳婦敢當堂反駁長輩。

原本,納妾算不得什麼大事,得到長輩首肯便也算數,可劉夫人一想到這些日子的奔波,葛氏在面前許下的承諾,竟全是唬人玩的。

她也不是那種非要攪和人家夫妻感情的惡人,頓時覺得面上無光,怒由心生。

念及兩家日後還要往來,才沒當即發作脾氣,隻硬着頭皮冷哼一聲,瞅着上方同樣錯愕的葛氏挖苦道:“老姐姐年輕時也是個響當當的人物,沒成想,上了歲數之後竟連内宅之事都做不了主了。你這兒媳如此能幹,當真娶的值。”

随即向身旁的婆子使眼色。

後者一把拽過依依不舍的吳元意。

一行人拂袖而去。

徒留滿室寂靜,以及氣狠了導緻眼冒金星、腳步懸浮的葛氏。

周媽媽見狀急匆匆上前攙扶,耳畔陡然乍開一聲暴跳如雷的怒吼:“跪下!”

靳連珠身子輕微地晃了晃,掀開髒污的裙擺,緩緩跪地。

遠看去,弱不經風的蒲柳姿,雪白小臉,五官精緻到像是巧手師傅捏出來的,渾似個無辜雪兔子,實則是個滿肚算計的妖精。

葛氏恨得牙癢癢,悔極了自己當初因為沈敬行顧忌太多,一時不察,放這麼一個禍害門戶的狐狸進入内宅。

偏偏官府檔子上留了一筆,坐實靳連珠乃沈氏明媒正娶的妻,輕易打發不得,否則也輪不着煞費苦心找一個良妾跟她制衡。

可任由靳連珠有翻天覆地的本事,亦繞不開道德倫理這一條。

她想霸占着内宅,攀附一家之主,企圖飛躍枝頭變鳳凰,卻忘了沈氏真正握着内宅命脈的另有其人。

葛氏寒了眼色,平複一番心緒,不疾不徐道:“從前倒看不出你這般有膽識,竟敢當衆駁長輩的面子。尋常官宦人家少不得有個妾,幫襯大娘子料理内宅事務、服侍家主,沒成想你竟善妒至此,連一個良妾都容不下。”

靳連珠耷拉着眼皮,緘默不語。

自從知曉那些陳年舊事,她便清楚自個兒跟沈敬行的緣分到頭了,本該攤開跟葛氏一五一十講明白,但怕得久了,腰杆兒哪有那麼容易挺直。

面對盛怒之下的葛氏,她仍止不住打顫。

葛氏見靳連珠跪在地上,垂着腦袋不言不語,淨裝作鹌鹑樣兒,隻待她那軟耳根的兒子歸來,搖身一變就成了蠱惑人心的精怪,攪得他們母子離心,讓内宅不得安生,惡意更甚。

當下便想趁着沈敬行不在,直接把礙眼的速速處理了。

葛氏手段強硬,做事從不給人留退路,一開口,直往靳連珠心窩處捅刀子:“既把話說到這份上,我也不必再有所顧忌給你留臉面。我且問你,你成天找借口往外跑,究竟是不是為了見你那位從淮州而來的義兄?”

“他到底同你沒有血緣關系,又常年在外經商,兄妹感情自然算不上多麼深厚。真把他當作娘家人,就該客客氣氣請入府中用頓飯,而非隔三差五的約在外頭見面。你既為人婦,須知私會外男是什麼罪過。”

靳連珠霍得擡起頭,瞳孔震顫不已:“我與義兄清清白白,婆母憑何冤我?!”

葛氏扯唇:“有事無事,你自個兒心裡頭清楚。”

靳連珠看透葛氏眼底藏不住的殺念,心下有驚有怕,寒涼更甚。

成親近兩載,她盡心盡力地侍奉婆母,操持内宅大小事務,耗幹心血挖空身子,臨到頭來卻換得這樣一個結果。

可舊事重提,誰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雙親為她的終身算計。

葛氏為獨子的前程謀劃。

沈敬行本跟父母下江南遊玩,隻因與她的幾面之緣,卻被以終身大事作要挾。他非但不怨恨,還願意遵守承諾娶她過門,行事堪稱光明磊落。

站在他們的立場之上考慮,竟然都無辜。

追根溯源,真正有錯的人有且隻有她。

對不該妄想的人産生念頭,仗着年少胡攪蠻纏,不達目的不罷休,無端惹起後續許多禍事。而今落得這般下場又怎不算天道好輪回。

但一碼歸一碼。

從前犯下的錯她會認、會盡力彌補,沒道理被莫須有的罪名給冤死。

靳連珠擡起頭,一雙眼半含雲霧,聲嬌但犟:“義兄到永平城僅為着生意,前兩回我們在茶樓偶然遇見,閑談家常,官人都知曉且在場。今日這回的确為我主動相邀,卻并非婆母想得那般不堪。”

頓了一頓,她阖眼,咬牙坦白:“隻為向義兄問清楚,當年家父與公公相商兩家婚約的真相。”

一聲落,葛氏面上的錯愕一閃而過。

未曾料想到靳連珠對那些糾葛竟然全然不知,當真是捧着一顆灼熱心歡歡喜喜嫁入門,稀裡糊塗坐上沈家大娘子的位子。

靳氏夫婦滿腹算計,坑害沈敬行的婚事,讓她多年經營全成幻夢一場,反倒把自己女兒保護的如同高山雪蓮一般純潔無瑕。

想到這一層,葛氏不免更加怨恨,強忍着不快道:“你都知道了,作何打算?”

嘴上這麼問,心底想得卻是,識相的就該自請下堂,這樣一來也能省去諸多麻煩,如若靳連珠敢厚着臉皮繼續賴在沈敬行身邊,便休怪她心狠手辣。

屋内靜得落針可聞。

靳連珠跪得太久,膝蓋又疼又酸,地闆的涼意透過皮肉一點點鑽入骨血,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身子太弱,受不得冷,年前挨罰在祠堂跪一夜,緊接着害一場大病,經受不少罪。偏偏,坐在上首的人是葛氏。

哪怕以後不再做婆媳,葛氏也是靳連珠招惹不起的人物,更遑論如今一切塵埃未定,稍有不慎壞了規矩,惹得葛氏惱怒,給自己徒增波折。得不償失。

靳連珠忍耐着雙腿的不适,淺淺抒出一口氣:“我會與官人講清楚。”

模棱兩可的回複,葛氏極不滿意,索性也不再跟她兜圈子,直戳了當說:“你自請下堂,這事就還有轉圜的餘地。”

靳連珠表情空茫,跪久了身軀都變得僵硬,仿佛被掏幹淨魂魄的傀儡,僅餘下一具精美的皮囊。

沉默良久,久到葛氏将要耗盡耐心,總算聽見堂下傳來聲如蚊蠅般的輕歎:“恕我無法答應。”

“放肆!”葛氏被一個晚輩接連反駁,面子過不去另說,怒意更甚。蓦地一掌拍到桌面,轟得一聲巨響,震得人耳朵發麻。

靳連珠肩膀細微顫抖起來,昏聩的腦袋反倒逐漸清明,直面迎上葛氏的盛怒,不卑不亢道:“這樁婚事乃靳氏過錯,可當初家母把訂親信物、婚書一并還回來,想趁着大錯鑄成之前挽回局面,沈家不也沒收,還主動認下這門婚事嗎。論起來,靳氏有錯,沈家又如何稱得上無辜。”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人兒,當着老祖宗的面兒就敢潑髒水。”

葛氏原本存着一絲善念,左右她隻想把靳連珠攆走,逼她自請下堂不成,退一步,和離便和離,能達成目的就足夠了。

可靳連珠偏要自個兒往死路上走,那麼,就怪不得她心狠手辣。

葛氏向周媽媽遞個眼色。

後者心領神會,匆匆進入内室,取出一隻巴掌大小的匣子。

周媽媽打開蓋子,皺巴巴的信箋一股腦兒全倒在她面前,連同六年間一顆懷春的少女心被撕扯的稀巴爛,血淋淋的鋪展在衆人面前。

葛氏眼底閃着陰森的光,咬牙切齒道:“你家當年肯幫忙購藥救命,我家也并非那等忘恩負義的虎狼之輩,老家主打算着幫一把,讓你爹的生意做到永平城來,背靠沈氏,往後自然有享之不盡的錢财。”

“可你,偏偏把主意打到行兒的頭上。”

“依照你的出身,原本一輩子夠不上沈家,做個妾已算擡舉。可惜聖賢書把行兒教的太剛直,既知兩家有諾便非得遵守,還要給你正妻的位置。”

“我原本不同意,顧及他初入官場,家中又無長輩可撐腰的窘迫形勢,生怕來日鬧出個什麼绯聞有害他的仕途,就算心裡頭滴着血也得應下。”

“他這麼做,葬送的何止一人的幸福,更是把沈家接着往上走的路給截斷了,合族耆老的期許和我這些年的苦心栽培全成大夢一場空。”

“而這一切,就為着你和你家的私心。”

老家主故去之後,葛氏咬牙承接下重擔,把全部的希冀都寄托到沈敬行身上,眼瞅着他長大成人,前途一片光明,來日同個貴女結親,也可為沈家謀個助力。臨了,為着一個女人,全部的算盤都落空了。

沈敬行滿腹學問與才華卻隻能憋屈在工部,沈家仍舊是風雨飄搖的狀态,待百年之後,沈家能否屹立于皇城中都是個未知數。

此乃葛氏的心病,沉積多年,一朝發作,逼得她再也顧不上體面禮教,恨不得掐死靳連珠這個妖精以解心頭之恨。

周媽媽見她氣得厲害,身子骨抖如篩糠,趕忙上前輕拍後背順氣。

葛氏拂開周媽媽,端着燭台顫巍巍邁下來,直接投入信箋之中,火舌徐徐燎過紙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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