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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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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踽踽前行,穿越繁華的街市,停在依蘭苑門口。

靳連珠甫一下車就被守門的小厮認出來,皆歡喜雀躍地躬身喚“娘子”。接着,一人急匆匆跑去向靳子骞報信兒,另一人則迎接她入内。

這座宅子面積不大,勝在清淨又不算偏遠,很适合短暫居住。

庭院打掃的一幹二淨,穿過抄手長廊,便見一片花圃及小池,池中魚兒絲毫不怕人,聽見腳步聲反倒往池邊湊,互相推搡着以盼餌料,撲騰起的水浪不曾間斷。

靳連珠很難不駐足。

引路的小厮跟變戲法兒一樣,不知從哪兒掏出一盒餌料,叮囑:“娘子當心喂,魚兒不知飽,别給它們撐死了。”

靳連珠哎了一聲,憑欄而立,指間撚起一搓魚食灑入池中。

這小小的舉動仿佛丢入一顆巨大的石子,霎時間撩起驚濤駭浪。

撲起的水花打濕她的裙擺,白芍拉着她欲躲開,一不留神跟同樣上前的白芷撞到一起,兩人捂着額頭哎呦地叫,模樣格外滑稽。

一時之間,靳連珠不知該笑她們,還是該笑自個兒,總之都有夠糗的。她一高興,心裡頭積攢多日的郁氣逐漸消散,眉宇間多了幾分活氣。

不多時,身側傳來一道溫潤的聲線:“就知曉你會喜歡。”

靳連珠扭臉,眼睛發亮:“兄長!”

靳子骞溫和地笑了笑,示意下人呈上果子、茶水,與靳連珠坐在亭中叙話:“這些天過去,你終于想清楚利害關系了?”

聽出他言語中的戲谑,靳連珠弱弱反駁:“兄長哪裡的話,我腦袋一直清醒着呢。”

靳子骞瞥她一眼,意味不明。

若說她聰慧,當初與沈敬行一面之緣便情根深種,被随時會消弭的情愛迷失雙眼,懷着一腔孤勇嫁給他。

可若說她蠢笨,如今勘破官人的情意不再,她也沒有自欺欺人,當機立斷決定脫離苦海。

敢愛敢恨至此,世間又有幾人。

靳子骞唏噓不已,竟不知該責怪還是該誇贊她,索性摁下不談舊事,一心替她的将來作打算:“你且在這邊安心住着,待身子休養好了,咱們再上路不遲。”

“嫁妝行李都收拾妥帖了吧?還在門外的馬車上?怎麼不喚人取下來。”說着,他作勢叫人去辦。

靳連珠趕緊制止:“還沒。”

她聲低:“和離書還沒拿到,嫁妝都在沈家擱着呢。”

靳子骞一頓,先前歡悅的笑臉變得黯淡幾分:“沈家不肯放人?”

靳連珠低着頭,一時無言。

靳子骞搭在桌面的手緊攥成拳,再開口,多了一分咬牙切齒的滋味:“難不成,沈家對你還有别的謀劃?”

坊間并不缺少婆家對兒媳的嫁妝起歹念,尋找借口百般磋磨,直至兒媳主動割舍錢财換取和離書的先例。

當年家中二老以防靳連珠日後受委屈,給她置備嫁妝的時候恨不得把家底掏空,饒是放在皇城這種處處是勳貴的地方,靳連珠的身家也隻多不少。

不待靳連珠解釋,靳子骞一咬牙,自顧自道:“俗話說,民不與官鬥。他們既然打定主意要從靳家搜刮些甚麼,便由着他們去罷,勿要多作掙紮,以免徒增事端。隻要你平平安安的離開沈家,就當作破财免災了。”

此言雖有失偏頗,但靳連珠曉得他是全然站在她的角度考慮,不由得心中一暖。

“沈家高門大戶的,單是城外莊子一個季度的進項,便足夠一家子老小吃喝不愁了,遠瞧不上我的嫁妝。”

“況且——”

靳連珠眼簾低垂:“他并非貪财好利之人。”

靳子骞眉頭蹙起,很不滿她替沈敬行辯解,卻又講不出責備之言。

長歎一聲後,他開門見山地問:“所以,他們到底在圖謀什麼?”

靳連珠指尖攪着帕子,實在不知該怎麼與兄長坦誠相待,暗暗腹诽:老夫人巴不得她滾得遠遠的,最好永遠别再出現。而她如今想離開卻不得法子,分明是沈敬行在處處為難。

靳子骞絕非是個蠢的,看靳連珠躊躇良久,面兒上浮現出些許苦悶,不難猜到始作俑者的身份。

那位沈大人看上去一副溫潤爾雅的好皮囊,實則滿腹心機,把靳連珠哄得團團轉,一腳踏入深宅漩渦中還不自知,險些搭進去一條小命。

虧得他在,還能給她撐腰,否則沈家定要将她剝皮抽筋不可。

思及此,靳子骞的視線再次落回到靳連珠身上。

巴掌大的臉兒,膚色瓷白,雙頰泛着粉。鼻尖挺巧,櫻唇绯紅。唯獨眼裡不見往日神采,徒留無盡哀傷惆怅。

靳子骞心口一抽,痛得厲害。

靳連珠在淮州的閨中密友們這些年都成婚了,更有先她一步成為母親的,可靳子骞仍感覺她還是記憶中那個作天作地,一丁點小事便會哭鬧的嬌嬌兒。

他素來對她無有不依。

如今也不例外。

靳子骞定了定神,主動開了口:“隻要能把你從沈家的火坑裡救出來,不管付出什麼,我在所不惜。所以,你想要我做些什麼?”

靳連珠一怔,仿佛狂風中快夭折的樹苗總算找到可依附的主心骨,眼眶逐漸泛上紅暈。

她指尖狠狠掐着帕子,哽咽聲中透着堅定:“從今夜起,我與兩個丫頭便住在這兒。這段時日内,如若他尋上門,兄長隻管轉告他,除非簽下一紙和離書,否則我絕不見他。”

靳子骞明白她鐵了心要與沈敬行和離,甚至連名聲都不顧了。他神色也跟着嚴肅起來,颔首:“我記下了。”

“……”

-

在依蘭苑逛一下午,滿院子的花草魚鳥都看膩了,靳連珠正準備尋摸點新的樂趣,不成想,小廚房那邊趕巧把席面置備好了。

靳子骞得到救命稻草一般,急慌慌收起投壺一類的器具,最要緊的是攥住腰間裝滿銀錢的荷包,唯恐被靳連珠找到别的由頭給騙走了,然後拉着她,疾步往正廳走:“先用飯,旁的事之後再議。”

分明都是母親手把手教出來的,可打小投壺他就不如她。

于是乎,靳連珠一缺零用錢便以此法從他那兒套,靳子骞往往輸的連老婆本都要賠進去了,不可謂不留下心理陰影。

滿院皆為從淮州老宅裡帶來的人,多少曉得兄妹倆幼年時的趣事,見狀紛紛捂着嘴笑起來。

靳連珠笑得尤為猖狂。

靳子骞落了面兒,難為情地撓撓耳根,提醒她:“當心腳下。”

正廳檐下挂着一排火紅燈籠,照得四周亮堂堂的,靳連珠拎起裙擺,一步一個腳印地踩着搖曳燈影,尾随靳子骞入内。

滿屋盡是噴香的飯菜味兒,一眼望過去,皆為靳連珠在家中時就愛吃的佳肴。

小廚房的掌勺師傅還拿她當小姑娘看待,每道菜都弄成新鮮樣式,盤邊以可食用的花草點綴,可謂色香味俱全。

靳連珠的胃先她的大腦一步作出反應,咕噜咕噜叫了兩聲。

白芷離得近,嘴角噙笑,上前給她盛湯。

靳子骞說:“湯裡片了些許羊肉,師傅專門處理過了,一點兒也不膻。知曉你愛吃酸,還添了些醋進去。趁熱喝才能品到更多的香味兒。”

擱以前,靳連珠當着自家人的面兒全然沒有淑女那套作派,定要大口喝湯吃肉,現在反倒規規矩矩地端坐在那兒,小口小口地抿着,不曾發出一絲聲響,眉眼的輪廓被燭光照得格外柔和。

淺啜四五口之後,她克制地放下碗,拿帕子擦嘴,喟歎:“果然不錯。”

熱湯順着喉嚨流入五髒六腑,熨帖她冷寂許久的心。

不知怎的,這股久違的家鄉滋味竟讓她生出落淚的沖動。

“喜歡吃便多吃。這一屋子都是自家人,你放松些,用不着如此拘束。”

靳子骞拿公筷撿着好吃的往她盤中夾,每樣兒都适量,意在讓她嘗嘗滋味即可,免得吃撐了難受。

靳連珠自個兒吃着,還不忘把兩個丫頭喚到跟前兒,時不時投喂她們一口。

靳子骞沒恁多規矩,見狀也不制止,兀自斟一碗湯,邊喝,邊跟她聊起最近跟胡商打交道時的趣聞。

氣氛變得十分融洽。

用飯到中途,守門的小厮來報:“沈大人來了,說接娘子回府。”

靳連珠方才的好心情蕩然無存,立即看向靳子骞。

他表情淡定,道不慌,持公筷往她盤子中夾了一塊炖的稀爛,還冒着熱氣的魚肉,吩咐:“請沈大人到偏廳稍候。”

“這、這……”

小厮摸了一把腦門兒上的汗:“小的實在攔不住,沈大人已進門了。”

靳連珠一怔,剛塞入嘴裡的魚肉霎時沒了滋味。

她擡起頭,往不遠處漆黑一片的廊下望去。

沈敬行負手而立,面無表情,卻遠稱不上心平氣和。

靳連珠用帕子掩唇,吐掉那塊沒滋沒味的魚肉,快速起身離開正廳。

在她動身的那刻,沈敬行也往這方來,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大人且慢。”靳子骞跨步上前,死死擋住他的去路,臉上堆着毫無誠意地笑:“大人深夜到訪,不知有何貴幹?”

沈敬行眼睜睜看着那抹倩影消失于屏障之後,皺起眉,不悅地看向他。薄唇輕啟,冷冰冰地吐出二字:“讓開。”

靳子骞絲毫不懼,反倒笑容更盛:“大人此言何意?這是草民租賃的宅子,大人不請自來便罷,還要将草民攆出去不成。”

沈敬行的長袖遮住他緊攥的雙拳,眸黑如墨,迫人氣勢撲面而來。他越沉默,越表明心緒激蕩,無法平複。

方才他站在廊下看得真切,他們二人并肩而坐,談笑生風,周遭仿佛結成一道無形的屏障,隔絕其餘所有的人。

連他這個正牌官人在當下都成了局外人。

沈敬行從未有一刻這麼失去過理智,妒火熊熊燃燒,燒紅他的眼眶,後槽牙咬得咯吱響,一字一頓警告:“讓、開。”

靳子骞沉靜地看着他,腳步并未挪開,隻稍微側身,以便他能看見桌上的飯菜。

“永平城裡不合胃口的菜她吃了這麼久,今兒到我這裡來,好不容易能嘗嘗家鄉菜,大人連一頓飯的時辰都不肯給?”

沈敬行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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