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第二天晚上。
“不語,咱哥是不是酒量很好啊?”許觀棋面露擔心,低頭和她咬耳朵,“怎麼把地方定在了燒烤店?”
按常規思維,第一次見面,要麼在家裡,要麼就是在稍微隆重些的大飯店,定個包間的那種。
像今天這樣定在室外燒烤店的重要“聚會”,許觀棋還是第一次參加。
“你改口也太快了吧?回頭見了他,稍微内斂一些,别太社牛。”
林不語聽的臉紅,輕戳他側腰,叮囑完才回答問題:“我哥的酒量确實好,但他平常都不喝,不知道今天怎麼安排。不過他要是真拉着你喝酒,你不要玩舍命陪君子那套——又喝不過他。”
“啊?”厭惡酒精的許觀棋震驚,“他會勸酒?”
這可是糟粕文化,他大舅哥咋還這樣呢。
“我也不清楚,但如果他這麼幹了,我們一定要統一戰線地拒絕,不能聽他的。我哥這人進攻型特别強,隻要這次得逞,以後都……”
林不語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就覺後腦微痛,下意識捂上去回頭時,剛剛好好看到笑眯眯的作案者。
“出門在外,就這麼宣傳我的,嗯?”
心裡一咯噔,林不語瞬間憋出幾分禮貌微笑,顫抖地喊了句:“好久不見了,哥哥。”
“确實好久,這位是?”與林不語相似度高達百分之五十的眉眼含笑,慢悠悠地平視眼前的男生。
林不語心想他揣着明白裝糊塗,暗暗唾棄,手上握緊男朋友:“他是許觀棋,我男朋友。”
“大——哥哥好,我是許觀棋。”
把“大舅哥”緊急咽下,許觀棋擠出笑容,克制十足地打招呼。可能出于心理作用,他手掌滲出細細密密的薄汗。
“大哥哥?也行,我是比你大幾歲。”
唇角挑起玩味弧度,林不言沒掩飾自己挑剔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把許觀棋掃視了一個遍,直把他看得坐立難安。最後,男人閑閑的拉長語調。
“許觀棋啊——這名字和林不語還挺配的,長得也不錯。”
他動作随意地拉出椅子坐下,“怎麼一直站着?又不是教導主任半夜抓小情侶。”
許觀棋如獲大赦,連忙給林不語抽出座椅,等她坐好,自己才坐她身邊。
“哥你真會開玩笑。”
林不言笑了聲,沒說話。
這家燒烤是自助點餐,一大桌一個二維碼,林不言點了自己常吃的,就把手機遞給許觀棋:“你點吧。”
特意空出了林不語的那一份。
許觀棋沒聯想到這是考驗,雙手虔誠接過,然後——直接水靈靈地和身邊人讨論了起來,完全脫離林不言的預判。
他想讓他做試卷,但誰能想到,眼前這位居然大咧咧地抄答案。
完美解決點單問題,許觀棋再次虔誠地雙手奉回,目光真摯:“哥,我們點好了。”
林不言:“……嗯。”他笑不出來。
燒烤攤向來熱鬧,等了十幾分鐘串才送過來。許觀棋這時候倒是長出了腦子,想幫林不語烤串,卻被對方随手揮揮拒絕。
“我有自己的口味,你把握不好火候。”
許觀棋下意識撒嬌:“那我可以學啊,你教教我好不好。”
“怎麼什麼都想學?”林不語莞爾。這是活兒,不是彩票。
許觀棋壓低聲音靠近,和她講悄悄話:“這樣你就會多喜歡我一點啊。”
她的頭發也好香。
林不語眨眨眼,同樣壓低聲音:“其實已經很喜歡了。”
“這種事誰會嫌少,多多益善。”許觀棋正經。
林不語耳尖發熱,她在桌下踢踢他腳後跟,示意别太過分,自己哥哥還在現場呢。
于是許觀棋隻好偃旗息鼓,抿着嘴安靜看她烤串,琢磨她喜歡的火候。
這頓飯林不言本就沒想着好好吃,主要目标還是對面的男生。他看了會兒兩人相處,原本的不滿和冷意漸漸下去,雖說有些小動作有礙觀瞻,但總體問題不大。
可能是怕自己對她小男友做什麼,林不語始終乖乖坐着不離開,黏糊勁兒看得林不言暗地磨牙。
終于,第一輪吃完,林不語看向她哥:“我先去趟衛生間。哥,你别喝酒啊。”
好妹妹,這是讓哥哥不喝酒,還是讓哥哥不勸男朋友的酒?
林哥哥好笑點頭:“嗯,知道了,我不喝酒。”
他不喝,他得喝。
男人都需要醉一醉。有些人醉了會借此“發瘋”,把心裡的想法大膽表達,有些人醉了卻會勇敢的表達愛、釋放愛。
林不言今天要把許觀棋的真心話逼出來,看看他會不會借酒發揮。不然,他可不放心妹妹和這人談戀愛。
目送林不語離開,林不言向服務員招手:“同志,我點的白酒可以上了,辛苦。”
專心吃菠蘿片的許觀棋緩緩擡頭,面上出現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