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觀棋醉成這樣,肯定是不能回學校的了,男生普遍不想細心,林不語怕男朋友半夜被自己嗆死。
林家人基本都會喝酒,自然都知道酒後睡覺不當心、就會被嘔吐物嗆死的道理。加上喝醉酒的人硬不起來,林不語放心地定了雙床房。
保證自身安全,同時可以照顧許觀棋。
“不語,我要洗澡……”迷迷糊糊被拉進房間的許觀棋低聲呢喃,“身上髒,不能上床。”
“喝醉酒的人不能随便洗澡,可能會出事。今天先不洗了,可以嗎?”林不語抽出濕巾紙,仔細地給他擦臉。
“我不是小孩兒,”許觀棋手上沒勁兒,但還是掙紮着,想要自己整理自己,“你不用刻意哄着我的,不語。”
林不語莞爾:“這就算哄你了嗎?不過是簡單地征求意見而已。”
許觀棋莫名執拗:“可征求意見不用這麼溫柔的,你要強硬一點。我是成年人了。”
看到此時竭力想要證明自己不幼稚的男友,林不語腦中突然劃過一個長久存在的疑問。
所以,她沒有順着對方的話回答,反而笑問道:“許觀棋,為什麼你突然不喊我姐姐了?我不是真的比你大一歲嗎。”
“因為喊姐姐的話,就好像我們不是平等的戀愛關系,而是……你需要包容我的母子關系?”許觀棋頭腦不怎麼清醒,說話語速也慢下來,“可你是我的女朋友,不是我媽。”
許諾吃過很多感情上的苦,也清楚男人行為中的小心思。她厭惡這種小心思,絕不可能讓自己唯一的孩子成為這種人,所以從小到大,許觀棋對兩性關系都看得很透。
新娘新娘,男人娶妻,娶的正是一個全新的“母親”。許觀棋知道,也不屑。他自認是“大男人”,才不動對女人吃肉吸血的心思。
“不語,你是我的女朋友,不是我的長輩,不需要聽外人和網上的話。”
他生怕女友會被周圍環境pua,便忍住睡覺的強烈欲望,硬撐着開口:“别聽他們的,你不用溫柔懂事會照顧人。雖然吧,我确實喜歡你對我好、對我溫柔、對我包容,可我又不想你時時刻刻都這樣,幹嘛把自己搞得這麼累呢……”
林不語隻聽一半,就知道許觀棋又想多了。
内心深處的柔軟蔓延,她隻留一分警惕,把九分感動全數送給許觀棋。
“你為什麼覺得照顧你、我會很累?”她淺笑着,糾正他的絮絮叨叨,“我們之間不是單方面的付出。愛是雙向的,所以照顧你不是委屈、更不是沒用的勞累。”
“……好像有點道理噢。”
見許觀棋懵懵的樣子,林不語忍不住戳他側臉,“所以啊,你不要總是擔心我,總是把我當成被無數人辜負、欺負的小孩子,好嗎?我喜歡你心疼我,可我不希望你看低我。”
“我是獨立的成年人,是和你一樣的。你可以照顧我,但不需要做我的救世主。”
林不語接受女孩以各種姿态生活,但她不接受自己是一味柔弱、需要保護的。
昏黃的燈光映入眼簾,照着她柔和溫潤的眉眼,褪去了白日的英氣鋒芒,隻餘一片暖色。耳垂上有細小的絨毛在發光,被風吹亂的發絲也被鍍上金芒。
一個人,怎麼能這麼漂亮呢。
許觀棋怔愣地望着她,鬼使神差地張嘴:“那我可以親親你嗎?”
林不語:……?
色批一個。
“好。”
她莞爾,想要主動輕吻他側臉,但肩膀又突然被闆住:“嗯?”
她不解。
“我忘了,現在我很臭。”許觀棋悲憤地扭過臉去,一時沒忍住,還打了個嗝。但盡管如此,他還不忘用柔軟蠶絲被蒙住自己。
“……不許聞。”
林不語噗嗤笑出聲,愉快的笑聲彌漫房間:“好的,我不聞。但不要悶着自己,會難受的。”
男生卷着被子翻身,聲音悶悶:“嗯。”
隔着被子拍拍他,林不語說:“好啦,你早點睡,我得去洗澡了。”
林不語潔癖略微嚴重,隻要有條件,就連冬天都要每天一洗澡,三天一洗頭。
被子裡的人做出點頭的動作,她放心離開。
默默憋氣一分鐘,确認女生真的離開後,許觀棋才紅着一張臉從床上爬起來。他身形略有搖晃,但還是掙紮着起來,腳步不太穩當,在房間裡找紙筆。
得寫一張紙條,以防林不語事後害羞不給親。
“以此為證,林不語要在第二日真誠、主動親吻許觀棋側臉。如若違反,則換許觀棋親吻林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