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想大罵法海,說好的男女授受不親呢,将她收進衣袖裡,比她抓衣襟還過火。
可惜,小青說不了話,但身上的怪繩解開,可自由行動。
地方很大,沒有邊界,無法使用法力,小青隻能動用肉身四處摸索。
不知多久過去,不清楚是原地踏步,還是走了很遠,沒有終點,沒有起點。
甚至也判斷不了時光的流逝,一點聲音也聽不見。
小青累得氣喘如牛,跌坐在地上。
這個死秃子,表面裝得軟綿綿,背地裡練功修行,害她輕敵,一出手就将她捏得死死的。
她洩氣地砸了下地,驚覺地是實的,重新燃起鬥志。
上蹦下跳,抱着跺出個洞的氣勢,跳累了,便坐下來,猛錘,狠掐,死戳,手指頭累了,便用嘴。
說不了話,但能張開嘴,開始啃,刨,咬,咬着不放轉着圈扭。
都累了就歇息,養精蓄銳,重複以上行為。
法海有感覺,隻不過袖口的衣物輕微動來動去,有層衣裳掩飾,外人根本不知袖口已經鬧翻了天。
小青折騰許久,身下也沒鑿出個坑。
她委頓地上,不知被困多久,姐姐可有想她,可有上金山寺尋她。
會否沒看見她,失望走了。
小青仿佛看見了姐姐離去的背影,趴在地上,嗚嗚哭起來。
不知過去多久,眼前忽然白光一閃,恍惚擡起頭,隔着淚水,辨出眼前身形像極法海。
不管三七二十一,撲上去猛錘法海,不及碰上衣襟,就被捆妖索縛緊。
淚水戛然而止,小青愣愣看着身上的捆妖索,又看看周圍,這才反應過來,不是怒極做的夢。
法海把她放了出來,但她剛剛又做出了攻擊行動,自由無知無覺回到手裡,還沒摸熱,又被收走。
小青扁了扁嘴,淚水脫眶而出。
“哭什麼?”小青哭得稀裡嘩啦,發絲黏在臉上,可恨可憐。
明知故問,小青怨怼地看眼法海。
等了片刻,不見法海要收她回袖口的趨勢,心頭一松。
眨眨眼,濡濕了眼睫,打量法海的神情,沒有那夜陰森。
小青說不了話,動不了,袖口拭去淚水,快速眨動眼睫,示意他要麼解開禁言術,要麼解開捆妖索。
法海神色不明得靜默片刻,半空中,對着她的唇劃了一道。
“錯了錯了,我知錯了。”小青疊聲悔過。
小青最是狡猾,法海并不輕易信任,“錯哪了。”
小青立即道:“我不該夜半不睡覺,到處亂走。”說完,揚起下巴,等待捆妖索松綁。
“還有呢。”
小青腦袋空了一瞬,還有什麼,她隻做錯了這一件。
用眼觑法海,一副陪她耗到海枯石爛的耐心。
小青左思右想,試探:“我不該賄賂方丈,入住寺院。”
法海搖頭,“香客繳納點香火錢,可以暫居寺廟。”
“那你怎麼反對我。”小青咬牙切齒。
“因為你不安分,不易控制。”法海道。
“我拿着棍子隻是怕有壞人,持燭燈也是怕黑,從未想要燒姻緣樹。”小青終于把那日的辯解,一口氣說完。
法海蹙眉:“看來你還未知錯。”擡起袖口。
“我錯了我錯了。”小青立馬告饒,“我錯在做錯了事不認,還狡辯。”
法海放下袖口,“還有呢?”
小青表情扭曲,她哪有那麼多錯!
小青一口氣說了十幾個,連來金山寺路上,心情不好,炸死溪水遊魚的事也反省了。
法海臉色越來越黑,擡起衣袖。
小青吓得側首,脫口而出:“我怕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