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一點肉都碰到。”小青舉起還裹着布的手，語氣很是驕傲。
法海簡直被小青捉摸不透的想法氣笑，他憤憤哼了一聲。
小青笑了笑，慢條斯理解開手上的布，“其實我們也并沒有實際的肌膚相親，一切都在合理範圍内。”
感受到法海投來的視線，小青掰着手指頭理論。
“往前數，我碰了你的胸膛，但隔着衣裳，碰了你的手臂，還是隔着衣裳。”
法海呼吸聲變粗，怒氣沖沖，卻口不能言。
“先别急，還沒說完。”小青撩了頭發，笑盈盈看着怒氣沖沖的法海，“當然，我實打實碰到你的肌膚。”
小青微微俯低，虛點了點他的嘴唇：“壓了下你的唇，摸了摸牙齒，劃了下舌尖。”
“但是。”小青直起身，攤手，“但那都是脖子以上，本就光明正大顯露在外面的。”
法海怒氣如有實質，小青頓了頓，沒辦法道：“如果你覺得不公平，給你摸回來好了。”
小青往前坐，法海垂下眼不看她，全身散發着生人勿進的殺氣。
沒辦法，她隻好後退，嘟囔：“讓你摸回來，你又不願意。”
“也不知道你生氣什麼，還是你主動伸手，牽住我。”小青也有點脾氣了，随手把裹手的布甩到他身上。
裹手布砸在法海脖頸下，落在膝上。
法海閉了閉眼，是啊，他憑什麼生氣，是他引着小青靠近，是他主動牽住小青的手。
小青神奇地發現法海周身竟然平靜許多，輕哼一聲，非得她發怒。
“仔細想想，我們間是相互的，我摸了你的臉，你也摸了我的臉和手，這算兩兩抵消。”
“隔着衣服摸了你胸膛，讓你摸回來，你不願意，不是我不肯啊，也算兩兩抵消了。”
“何況，以上行為僅限上半身，連衣裳也完好無損。”小青試探道，“我們就當這事沒發生過，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如何。”
法海目光幽幽，淡淡盯着她。
好一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當沒發生過。’
這幅态度，顯然是不肯配合，小青也沒轍了。
“那你想要怎麼樣。”
“難道你要收我進紫金盂中，散盡我的修為，打回原型。”小青冷眼看着法海，“還是直接将我灰飛煙滅。”
法海瞳目顫抖，不敢想小青竟然這樣猜測他。
“如果你真有這打算，那我也太冤了。”小青不顧法海反感，起身逼近他。
小青搜腸刮肚，僅存一點軟話說完了，威脅恐吓話語自然而然說出來。
“那我不如當真破了你的金身，也好坐實你的怒火。”小青掐起法海的下巴，指甲陷進細嫩的肉裡。
法海眼簾不停地顫，似乎是被小青吓住了。
“擡眼看我。”小青的聲音沒什麼起伏，“法海，你也不想我們鬧得太難看吧。”
法海擡眼，幽深的瞳目清澈明亮，打量小青的表情。
她沒有說真話，眼中一點興奮也沒有。
法海輕歎了聲氣，隻能左右看看。
“這是和平共處，既往不咎的意思？”小青猜測他的意思。
小青慣會打蛇上棍，得寸進尺。
他隻是回複不會傷害她，并無既往不咎的意思。
看見法海用無言的眼神看她，小青聳肩笑了笑，松手，厚顔無恥道：“就這麼說定了啊。”
“你真要咎過，除了讓你摸回來，我認為不欠你任何。”小青挺了挺胸，法海難堪地閉上眼，“你看，又不願意。”
“就這麼說定了，當這件事沒發生過。”小青坐回原位，抱胸，翹着腿老神在在：“你碰我，我碰你，算打平了。”
“小青姑娘。”
李明奕何時醒了，不知道這回他又聽到了多少。
小青放下手和腿，看了眼法海，對視一眼，法海卻是沒有着急的意思。
“明奕，你醒多久了？”小青朝他走去。
“剛醒。”李明奕睜開眼，尚反應不過來，忽然聽見小青的那句‘你碰我我碰你，算打平’，心頭一驚，猛地坐起來。
映入眼簾，法海五花大綁坐在榻上，小青抱臂，神色悠閑靠在床欄。
李明奕心底嫉恨泛濫，如果沒有法海橫插一腳，小青笑眼看的人該是他。
小青瞧見李明奕神色晦澀莫深，料想他應該是聽到點，不由得看向法海。
法海本是看着李明奕，注意到小青的動作，與她對上目光。
他眼中并無秘密暴露的緊張，小青緊着的心漸漸回落，反正被摸的人是他。
李明奕起身，忽地眼前一黑，往前跌去，一股輕盈的力道扶住了他，“小心，慢慢來。”
“小青姑娘。”李明奕微微哽咽，意識到失态，垂下頭冷靜。
他站起身後，那股力道也沒有撤去，引導着他又走了幾步才散。
自李明奕醒來後，屋内的氣氛又變得不對勁。
心頭對法海和李明奕的疑惑再次浮上心頭。
他們之間，定然還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小青姑娘，你和他事情已經無可回轉了嗎？”李明奕說。
還是聽到了不少！
小青挑了挑眉，還注意到李明奕用‘他’稱呼法海。
即便李明奕已經續發還俗，但法海曾是他的師兄，還多有照顧，不應該如此疏離。
“我和他哪有什麼事。”小青看了眼綁成繭的法海，面不改色。
“他的衣服。”李明奕捏着兩片碎布，手一松，輕飄飄落在地上，“我錯過了嗎？小青姑娘已經要了他。”
小青頭皮一陣發麻，淡定表情皲裂破碎，忙澄清：“沒要他，隻是摸了摸手，碰了碰胸，掐了掐胳膊，連衣服都沒脫。”
“他還是黃花大和尚，我們之間清清白白。”小青閃身到法海身邊，指着他身上布料，“除了這幾層，裡面還有件中衣，完好無損。”
李明奕咬着嘴唇。
摸手，肌膚相親，共坐一榻，這本該都是小青姑娘對他做的。
卻被法海破壞，鸠占鵲巢，得了小青姑娘的親昵對待。
李明奕半垂眼簾，目光恨恨望着法海，他神情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