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無法理解,不管從哪個角度去想,我都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情。
就在這時,手機又震動起來,顧星言發來消息:“下車來找我呀。”我沒好氣地回複道:“不去,不下車了,直接到終點。”此時的我,已經完全是在賭氣了。
沒想到,他很快又回道:“行,那我去宜昌去找你。”
我滿心的不悅,已然不想再跟他多費唇舌。可緊接着,他又發來了一張自己做的豐盛美食的照片。此刻我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哪有心思去看這些,連一個字都懶得回複他。
見我沒有回應,他随後發來了幾個安慰的表情包。我沒好氣地回怼道:“沒用,明天我不去了,以後我也不去了。”他沉默了片刻,最後說道:“那我先去忙了。”我看着手機屏幕上的這句話,咬了咬嘴唇,終究還是沒有再回複他。
抵達機場後,一直到登機,他都再沒發來任何消息。一上飛機,我便迅速戴上耳機和眼罩,整個人縮在座位裡,不想和任何人交流,仿佛把自己緊緊包裹起來,就能隔絕外界的紛擾。
飛機在空中飛行了三個多小時後終于落地。下了飛機,我連手機都沒開機,直接把它丢進了背包裡。此時的我,心裡多少帶着些失望,還有那股子決絕的勁兒,仿佛在跟他,也跟這段複雜的關系賭氣。
時間一點點過去,一直到深夜十一點,手機始終靜悄悄的,他沒有發來任何消息,盡管我心裡一直盼着、等着,可最終還是落空了。
臨睡前,我鬼使神差地翻看了我們之前的聊天記錄。看着那些曾經的對話,心裡的難受愈發強烈,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着我的心。實在忍不住了,我顫抖着手指,發了一條消息:“我好難過。”發完後,我知道他應該已經睡了,可還是抱着一絲期待。
直到第二天早上八點,手機終于震動起來,他回複了三句話:“你這小孩太耗了,都讓我有點起心動念了,我得好好想想。”看着這幾句話,我心裡五味雜陳。
原本今天是計劃去找他的日子,一想到這些,我心裡竟有些抵觸,不太想去了。
“那我還去找你嗎?”我小心翼翼地發了這條消息,期待着他能說些溫暖的話,比如“來,我給你開導一下”,好讓我能借着這個台階,化解心中的郁結。
可沒想到,他回複道:“你自己決定吧。”這句話平淡得沒有一絲他個人的主觀意願,仿佛在把這個選擇完全抛給我,讓我心裡頓時空落落的。
猶豫了片刻,我還是咬咬牙發了句:“那你等着我。”話一發出,我就知道,在這段感情裡,我怕是徹底要輸了。畢竟,我根本無法抑制自己内心想要見到他的急切心情。
一路上,我的心情異常陰郁。車窗外的風景飛速倒退,可我的思緒卻亂成一團,完全不知道待會兒該以怎樣的姿态去面對他。
當我打開門看到他時,他正專注地擦洗着一件藝術品。聽到開門聲,他擡起頭,笑着說道:“一副幽怨的樣子,快過來和我一起擦。”
“不,心情不好,不想幹活。”我想也沒想,直截了當地拒絕了他,語氣裡滿是不耐煩。
“你這孩子,唉,該怎麼說你好呢?”他輕輕歎了口氣,似乎有些無奈。
“你為什麼讓瀚澤睡你的床?”我再也忍不住,語氣中滿是怨氣地質問他。
“很多人都睡過,比如你,比如小川……”他不緊不慢地回答道。
“能一樣嗎?顧星言,你知道我什麼意思。”我提高了音量,心中的不滿瞬間爆發出來。
“一樣,都是兄弟。”他依舊保持着那副溫和的樣子,輕聲說道。
“都是兄弟?包括我?”我瞪大了眼睛,驚訝至極,聲音都有些顫抖。
他笑着點了點頭。看着他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我的心裡難受得像被針紮了一樣,怒火也在這一刻徹底被點燃。
他說完那番話後,便低下頭,全神貫注地繼續做他的手工,仿佛剛剛我們之間激烈的對話從未發生過。而我,就那樣呆呆地站在原地,獨自被悲傷籠罩着。
“你這樣子最後受傷的一定是你,一個人的精神力決定他的受傷深淺。”他的聲音再次響起,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精神力?難道不是用情深淺嗎?”我滿心疑惑,忍不住問道。
“不是。”他簡短地回答,語氣堅定。
“你就不會受傷嗎?”我追問道,心裡想着,難道他真的是鐵石心腸嗎?
“會,但比你淺。”他依舊沒有擡頭,隻是淡淡地說道。
“為什麼?為什麼我們注定沒有結局?”我幾乎是喊出來的,心中的委屈和不甘瞬間爆發。
“我們沒有結局。”他的聲音依舊平靜,可這句話卻像一把利刃,刺痛了我的心。這就是他一直以來信受奉行、清心寡欲的原因嗎?為什麼沒有結局?我真的不明白,曾經我試着問過他很多次,可得到的卻都是他嬉笑的回答,從未有過一次認真的解釋。
“我覺得我的空間被他霸占了。”一想到瀚澤居然在顧星言的床上睡覺,我的心口就一陣陣地抽痛,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在用力揪着我的心。
“那不是你的空間。”他停下手中的活兒,擡起頭看着我。透過那副金絲眼鏡,我清楚地看到他眼神裡的冷漠與拒絕,那眼神讓我感到無比陌生。
“我一直認為是我的。”我聲音顫抖。
“你以為錯了,你也愛錯了,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好,請對我祛魅,那才是真實的我。”他的話語一字一句,清晰地傳入我的耳中,卻像重錘一樣,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我一時說不出話來,怔怔地站在那裡,仿佛不認識眼前這個人了。曾經那個讓我心動的他,此刻變得如此陌生,好像正慢慢地從我的世界裡淡出。
我失魂落魄地轉身離開,而他,甚至都沒有起身到門口送我,就那樣靜靜地看着我離去,仿佛我隻是他生命中一個無關緊要的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