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還是低估了詹姆這個膽大包天的家夥——剩餘考試時間根本不夠他寫下答案再傳給詹姆抄完,也就是說那個擊中他腦袋的紙團純粹他媽的屬于報複。等考試結束,他絕對要把辣椒粉倒進詹姆的内褲裡,在他這麼決定的刹那,紙團彈了一下,掉到他右肩再次彈了一下,啪嗒一聲着地,落點恰好是他和西裡斯之間。
西裡斯低頭看了一眼,随即很講義氣地裝不知道。
既然是騷擾,紙上不太可能有什麼會被人抓住把柄的内容,要麼是空白的,要麼寫了些故意讓萊姆斯尴尬的廢話。萊姆斯無視它,檢查了兩遍自己的答案,終究還是在離考試結束還有五分鐘時屈服于好奇心和反擊欲。左右試卷也答完了,他打算好歹報複回去一次,便一手把住桌子保持平衡,身體伏到桌下,伸長胳膊去夠那個紙團。
這大概是他人生中最為錯誤的決定之一。
桌子翻了。然後是萊姆斯。然後是他的椅子。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的墨水瓶是擰好的,而且沒摔碎,他的試卷應該不會作廢。然而這麼大的動靜,即便是賓斯也不可能注意不到。
更糟的是,西裡斯轉過身來,下意識地起身想扶他一把,可他們之間沒那麼近。于是萊姆斯一頭摔在西裡斯腳下,受本能驅使迅速閉嘴以免磕掉門牙,然後他的上下兩排牙齒恰好在那雙見鬼的能令布萊克夫人尖叫的露齒涼鞋前端合攏了。
西裡斯嗷一聲跳了起來。
亂哄哄的背景裡,詹姆斷氣雞一般的笑聲尤其突兀,但萊姆斯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之後,腦子裡隻剩“我咬人了我咬人了天哪今晚是滿月嗎”。他無視西裡斯的閃躲,一把抓住西裡斯的腳,湊近檢查是否破皮。
“出什麼事了?”麥格教授走進考場,“我聽到這個考場——”
她瞪着金雞獨立的西裡斯,半跪在地上捧着他帶牙印的腳、仿佛正要給他穿水晶鞋的萊姆斯,笑得快半身不遂的詹姆,以及用試卷擋住臉企圖假裝自己不存在的彼得,硬是沒說得下去。下一刻,西裡斯最後猛力掙紮了一次,結果失去重心屁股向後坐倒,尾椎跟椅子碰撞鱿炝戀畝??玻??由舷啾戎??賂??????值男ι??????????崛灘話蔚匾簧??豢浴??
麥格教授是懂得抓重點的。她嘴唇繃成一條線,走過來低頭端詳了一下西裡斯腳趾上深深的牙印,接着讓那個滾遠了的紙團跳進自己手中。萊姆斯勉力站起來,提心吊膽地看着她将羊皮紙展開,不予置評,而是将它擺在了慢吞吞飄過來的賓斯教授面前。
“當心你的牙。”賓斯教授用他上課那種枯燥無味的腔調念道。
“很有前瞻性啊。”麥格教授說。
考試結束後十分鐘,格蘭芬多的沙漏裡少了價值60分左右的寶石,萊姆斯合理懷疑中間那段時間,麥格是找了個衛生間盡情笑個夠。
上火車當天早晨,詹姆穿着脫不掉的火辣内褲滿塔樓亂竄期間,他的舍友均堅稱自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當然也并沒有人注意到,每當萊姆斯靠近,西裡斯都會本能地蜷縮腳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