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脆的巴掌聲回蕩在大堂之上。
“嘶~阿蓉,疼!”挨着江蓉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打在林伯言的背上,就算他喊疼,人也不住手。
“那是你親妹妹,又不是你下屬,審問得跟個什似的,還看管,虧你還是兄長!”江蓉為林歡喜打抱不平。
她不是不清楚京中三妹妹的謠言,就因為出生在荀州窮鄉,就傳出多少流言蜚語。
自家三妹妹不過是殺過魚,就是粗鄙,她還上陣殺敵,也沒聽到什麼閑言碎語。
那些人無非就是欺負三妹妹才剛回家,和家中不熟,沒人撐腰罷了。
可林伯言身為長兄非但不幫着點,還将三妹妹當成人犯看管,真是氣煞她也。
這麼一想,江蓉下手更狠了。
一旁的榮國公盡管喝茶,對老大家的‘家法’視而不見,二弟妹還繡着手中的香囊。
“二弟妹,你說是與不是?”江蓉打累了停下來出聲問道。
白玥繡完最後一針,望着慘不忍睹的大哥,說了句公道話,“三妹妹真可憐!”
說完,林伯言被打得更慘。
*
另一邊,什麼都不清楚的季黎,望着院子裡來來往往的人手不禁感慨,‘林家動手真快!’
可侍奉的寶珠卻很氣,端着幾件上好綢緞氣鼓鼓地沖了進來,“大爺未免太過分了,派了那麼些人來,說是來護着您,還不如說是來看押您的。”
季黎倒是無所謂,相較于皇宮中大内侍衛相比,眼前的幾個看家護衛算不上什麼。
更何況,林家大公子這麼做,他也不用擔心見不着林三姑娘了。
就算他出不去,有人也能進來。
夜半——
忽然‘吱呀’一聲,木窗被打開,一個身影輕車熟路地滾了進來。
隻是還沒走上幾步,就聽見後面傳來一聲,“林三姑娘。”
那聲音輕而脆,吓得林歡喜一個激靈。
幽暗的環境中隻見一泛着橙光的燈籠向着她這個方向走來。
林歡喜适應了火光,看到是提着燈籠的自己,試探性的問道,“季黎。”
季黎點了點頭。
林歡喜這才松懈下來,起身坐到屋内桌旁,摸黑給自己到了一杯茶說道,“果然是你啊!”
林歡喜一覺醒來後,便聽身邊人說,先被救的林家三姑娘比她先醒,那一醒來整個人都變了,變得溫順得體、禮儀周全。
聽着兩陌生的成語,說得不像是自己,更想季黎。今日順便來看看,順便拿回自己的魚刀。
剛拿回屋内的魚刀,看到桌上幾匹顔色粉嫩的綢緞,林歡喜不喜歡,“你挑的?”
怕林歡喜誤會自己擅自做主,季黎擺手,“并非,是嫂……林家二位嫂嫂送過來的。”
“嫂嫂?她們怎麼會送東西來?”林歡喜對京中女子向來沒什麼好印象,更是對兩位京中出身的嫂嫂們沒有多加來往。
哪怕是在家中遇見,也不過是點頭招呼。
怎麼今日就好心來送她東西,哪不成是因為占了自己身子的季黎?
“想來是以為我受林大公子的欺負?”季黎說道,晚間他曾聽送東西的寶珠姑娘說過。
說他走後,兩位嫂嫂為他對林家大公子的頗有微詞,甚至大嫂嫂江蓉為此還跟大哥動手了。
林歡喜翻院子的時候,也不是沒有看到院子外多了些護衛,不能猜出是大哥防她所做的,隻是她不明白兩位嫂嫂非親非故地怎麼就給季黎出頭了。
“你我互換之事,我大哥他……”一提起大哥,林歡喜便心慌,畢竟整個榮國公府她最不敢騙的便是大哥,似乎有一點想要撒謊的蛛絲馬迹都會被人抓住小辮子。
“林大公子似乎沒有發現……”季黎回答着,看林歡喜害怕的神情,還以為她大哥是什麼洪水猛獸。
但今日他會面,感覺榮國公府也不算太過嚴苛,尤其是兩位兒媳,對林歡喜推心置腹,真像一家子。
“沒有就好,要是讓我大哥知道,還不知道怎麼說我呢?”聽到這兒,林歡喜放下心來。
看着一臉拘謹的自己,要知道往日裡自己鮮少露出這樣的額神情,林歡喜不由得擔心起來,也不知道大哥會不會發現。
“你不問問齊國公府嗎?”林歡喜問道。
季黎聽人這麼問,想想自己也沒什麼好挂念的,“也沒什麼好問的。”
一聽這話,林歡喜的暴脾氣上來了。
“你當然沒什麼好問的,自己欠的風流債,讓我來償還!”林歡喜一想季黎房中的兩姑娘是如何搔首弄姿勾引她一大老娘們,就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是芳杏和蒹葭?”聽人一臉心煩,季黎便大概猜出是誰。
“你侍妾,你問我?”天曉得,林歡喜會有一日嫌棄女人來着。
季黎回想起自己往日時常被騷擾,大概清楚林歡喜為何如此暴怒。
“還請林姑娘見諒,那兩位是曹王世子和太孫送來的。”季黎告罪着。
聽人這麼一解釋,林歡喜冷哼一聲。明明好色,還扯着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