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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連理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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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面老叟見狀認定了是“連理枝”起了效用,當即合起雙手,大喊:“他動不了了,動不了了!是實沈上神顯靈!”

一聽此話,在場的人也跟着合起手,虔誠地跟念了起來,聲音和動作都齊整得叫人以為他們是誤入了怪邪的教派。

凡間信奉實沈的村鎮并不罕見,但大多坐落于東方,且遠沒有像現在這般神經兮兮。

一般來說,會出現眼下這情形,應當是此處的人受到了妖邪蠱惑,在打着祈神的名頭,行一些奸邪事宜。

這樣的事情莫子占早已不覺得陌生,可問題就在于他着實沒感到任何的氣息波動,哪怕是他先前聽到那聲咒念時也沒有,而台下的人太多,又太亂,他很難辨析清楚究竟是誰。

他視線往左移去,又看了眼那被他踢翻的鹿三彩。做工很是精細,其上巨大的鹿角和陶齒村的一樣,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可他始終想不起來,具體是在哪裡。

既然此間異象與陶齒村有這麼多的關聯,難不成又是妖言土作祟?

不可能。

至少不隻是。說到底妖言土也是妖,雖隐蔽氣息,但也僅限于蟄伏,隻要它想做點什麼,就必然會叫人察覺出妖氣。

出這麼大的動機還叫人無從覺察的,那得有多通天的本事才能做到?退一步來說,要真能有如此通天的本事,還輪得上他上前來摻和嗎?早在儀式最初,就該将他隔出城了。

還有這陶面,莫子占抿了抿唇。

如果是一般的魔障,抑或是幻覺,那就算要變,落入他眼中的也應當是許聽瀾真實的樣子才對,變成一個不搭調的墓主像算什麼事。

難道說……是因為布置這些的人,沒有正兒八經地見過許聽瀾的模樣,但見過那幅墓主像?

許聽瀾在旁人看來,為人甚是孤傲冷淡,也從來不太樂意與人有太多的牽扯,所以每每走出藏歲小築,都會習慣性地為自己施下忘容咒。

故而就算是十方神宗的弟子,也并非所有人都有機會瞧見星玄仙尊的真貌。

偶爾宗門弟子能認得他,要不就是剛好用靈力附在眼上,能辨識出他的靈力和修為,要不就純靠他腰間那枚玉牌。上有鱗紋,樣式精巧,色澤獨特,一展山水之景,卻隻是全無作用的凡間青玉雕琢而成,很容易就叫人辨認出來。

最開始的時候,莫子占也時常默不作聲地依仗着這玉牌來辨認。

畢竟别人的修為比不上星玄仙尊,他自然也是夠不上,忘容咒擋在前頭,讓他一去到外邊,就容易徹底認不出自家師尊的樣子。

結果有一回,他難得主動攔下一人,傻愣愣地問:“請問師兄,日修閣該怎麼走?我師尊傳信讓我去那裡等他來,可我不會路……”

說這話時,莫子占還故意多眨了眨眼睛。

他已經漸漸知道自己偷來的皮相有多好看了,尤其是這些時日他長出了些肉,已經不像在大荒時那麼消瘦。

隻要他想,完全可以依仗着這張臉讨得大部分人的喜歡,且隻要扮出純良天真的樣子,幾乎沒人能拒絕他的請求。

可他面前的師兄反應卻平淡得吓人,甚至可以說,沒有反應。

莫子占隻好試探着道:“師兄也不知道怎麼走嗎?”

那師兄依舊沉默,隻不過好歹是有了動作,指尖凝出靈光,憑空給他畫了一條路出來。

莫子占當即扯出一個表達感謝的笑,稍稍鞠了下躬,就順着那師兄指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卻發現身後一些不對勁。

回頭一看,發現有個和剛才那師兄穿着同樣衣裳的人在亦步亦趨地跟着他。

“不知師兄可是也要去日修閣?”不然幹嘛要跟着我。

莫子占腦中閃過一系列假設,語氣聽着有點惱,但又不敢發作得太明顯,就幹擰着眉,讓人看着覺得他像隻因害怕而露出尖牙的小獸。

那師兄盯着他看了許久,才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方才幹嘛不直接說是同路帶着他了。莫子占心下納悶,但也不好再說點什麼。兩人就這麼一前一後來到日修閣,等了好一會,他忍不住抱怨道:“師尊怎麼還不來。”

那師兄偏頭望了他一眼。

注意到對方的視線,莫子占當即像打開了話匣:“師兄不找書嗎?還是也和我一樣是來日修閣等人的?”

見人一直都不開口說話,他委婉地指了指自己的喉嚨:“師兄你是不是?”

而後看見對方搖頭,才松了口氣,自顧自地捧起臉,嘀咕道:“所以是不愛說話?我師尊也不愛說話,所以我總是搞不懂他在想些什麼,擔心會招他讨厭……師尊不和我多說話,是不是因為不太想見到我,畢竟我是……”

“沒有。”

非常耳熟的嗓音,莫子占猛地扭頭去看那位“師兄”,眼睛瞪得老大,隻見對方緩緩擡手将忘容咒除去,露出廬山真面目,他這才知道,聽他念叨了一路的人,居然就是許聽瀾本人,隻不過是換了身衣裳,沒有把玉牌挂在腰上。

他當時面對着面無表情的師尊,完全顧不上因被捉弄而生氣,隻又慌又怕,不知道這種“認不得師長”還“背後議論師長”的罪行,該表現出怎樣的認錯态度,才能免受責罰。

還未能琢磨出一個結果,就聽見許聽瀾歎聲道:“不罰你。”

聽到這麼一聲,莫子占當即松了口氣,臉上勾出笑,後知後覺地補上一句稱呼:“師尊,回來啦。”

連莫子占自己都沒發現,他這笑容比先前擺弄出來的要真切與明媚多了。如同陽光,透過天幕的屏障落入到總是一片寂黑的十方神宗,雙眼睛如含春風,能拂去冬日寒,也能給一切暗淡填塗色彩。

許聽瀾輕聲應道:“嗯,回來了。”

可能是因為養了一年多的徒弟沒能認出自己來,着實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所以後來縱使是在藏歲小築外頭,許聽瀾見着自家徒弟都會主動把忘容咒給解開。

就好像那一次,莫子占剛學會師尊所傳的「一念」,從城外搬來的花擠了滿院子都是,于是就起了心思,挑了好些顔色,最後動作娴熟地編出來一個歪七八扭的花環。

因為挑得顔色太雜,所以花環做得算不得好看,用來送人其實不怎麼上得了台面,可莫子占心念一動,還是跑出藏歲小築,捧着花環等在長廊。

許聽瀾當時遠遠看見自家徒弟蹲在燈盞間,很是自覺地解開了忘容咒,剛放下手,就見人小跑着過來,一邊畢恭畢敬地喊着“師尊”,一邊不帶客氣地踮腳,往他這個仙尊頭上戴上一頂十分花哨的花環。

戴完,這人還不忘露齒朝他笑,笑得太過動人,讓他沒辦法責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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