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的金銀兩色差點要閃瞎鹿菀的雙眼,她瞬間理解了都惑與希藍浮誇的穿衣方法,她之前還覺得她們身上珠寶太多,現在看來,土豪果然還是太低調了。
她們引着鹿菀到了一間寬敞華麗的房間,滿室都是金繡的帷幕,鹿菀仍穿着暗紅戎裝,如男子一般束發,但卻半分攻擊性也無,過于豔麗的顔色堆在她身上,反而愈發襯得她顔色清冷,弱不勝衣。
都惑眼中閃過一絲驚豔,頗為孟浪地開口:“好俊俏的小郎君,”
鹿莞在心裡吐槽,這二人連男女都未辨清,就來搶人。她向來與人為善,覺得這兩個姑娘再壞也壞不到哪兒去,索性就将話挑明了:“我……我并不是什麼郎君,我隻是扮成男人混在軍營裡而已。”
她一邊說話偷偷打量她們二人的神色,希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都惑的笑意卻愈發張揚,她們二人對了個眼神,都惑突然拔高音調問:“你是女子?”
鹿莞點點頭:“是。”
都惑圍着她打轉,在她背後定住腳,手指暧昧地摩挲着她的肩頭:“我們費了好大一番力氣,将你搶了回來,現在你說你是個姑娘。”
“口說無憑,我得驗驗看。”說着,在鹿莞反應過來之前,她的衣襟便被強行扯開。
她吓得掙紮起來,卻被都惑桎梏着,動彈不得。一直站在旁邊的希藍走上前來,探究似的将已經垮到肩頭的衣服,拉得更低些。
雪白的肌膚,骨節處微微泛着粉,纖細的脖頸平滑無比,裡衣中,雖纏着束胸,但仍舊有些微的起伏。
纖弱的美人在她們懷中微微喘息着,像是受了莫大的羞辱,扭過頭去,死死咬住嘴唇。
蛇一般冰涼的觸感劃過胸前,希藍癡癡地望着她,有些移不開眼。
鹿莞哪裡受過這種輕薄,她用盡渾身力氣掙紮脫身,受驚的兔子一般,離她們二人遠遠的,抓着被扯開的衣服,憤然開口,“看也看了,我确實是個女人,可以放我走了嗎?”
“娘子可當真是誤會了。”一旁的都惑眨了眨她那雙綠的有些妖異的眼睛,聲音裡帶着野獸般的亢奮:“誰說,我們要的是郎君了?”
鹿莞疑惑地望向她,這下是真的怕了:“别說笑了……”
希藍伸手,解掉鹿莞束發的綢帶,潑墨長發披散在肩,有種脆弱的美。
“我賭赢了,她果真是個姑娘。”都惑雀躍地拍拍手。那日,她在軍營裡一眼就看中了這個女扮男裝的姑娘,當即就打定了主意要将她擄來。
這兩姐妹眼中閃着詭異的光,沉默着向她靠近,鹿莞捏着衣角的手微微顫抖,而後抑制不住地往後退。
身後是一張紅色的大床,被層層绮羅所掩蓋,像一個輕盈暧昧的夢境,鹿莞退無可退,撞到了床角,跌坐了下去。
那股詭異的甜香又出現了,也不知是這房間裡的香料,還是她們二人身上的香氣,像是一堵密不透風的牆,她覺得自己渾身都在發熱,呼吸都變得快速。
鹿莞覺得自己五髒六腑疼得厲害,捂着心口劇烈地咳嗽,突然嘔出一口血來,在痛苦中失去了意識。
“咦?”這下倒是把二人吓得不輕,她們所燃的不過是助興的香料,頂多讓她無力逃跑,催生情|欲,可是看鹿莞反應,竟像是中毒的症狀。
希藍上前翻過她的手腕,查看她的脈息,臉色頓時一變:“是懸溺散!”
懸溺散,乃南楚宮廷秘藥,無色無味,服用後會慢慢受夢魇折磨,日益虛弱,直至做出一個最好的美夢,永遠沉溺其中。
此等陰毒的藥性,自是與熱烈的情香相克。
“藥性相沖。”都惑有些苦惱地上前,拭去她唇角血珠:“娘子,你這是招惹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