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開!”
“别碰我!”遊行惡狠狠地說話,重重推了容傾一把,“你别碰我,死混蛋!”
“都是你害的我!”遊行叫罵,“我不認識你最好,都怪你!我才會遭這麼大的罪!認識你就是最慘的事!你走開!”
遊行胸膛起伏。
容傾臉色微白,就站在那裡讓遊行罵,遊行疾呼:“你不如教訓我鬧夠了沒啊?!”
遊行揪得容傾衣擺皺起。
容傾是真不耐煩了,他右手掰住遊行的下巴道:“你再弄我衣服?”
遊行眼睛水汪汪的,睫毛濕潤。
委委屈屈的模樣任誰看了都心疼。
容傾直視他,又說:“你這麼鬧,除了我,還有誰心疼你?”
“你不疼我!”遊行咳了聲,“你哪裡疼我?沒有誰疼我?!疼我的人都死了……”
他上氣不接下氣,“我又沒犯錯!”
容傾腦仁疼,他好笑,“你沒犯錯啊,确實沒犯錯……”
“所以,你消停點兒,少打探我的事。”容傾又攬住遊行往自己身邊來,他不說安慰的話了,“你遲早有一天,要習慣我不能在你身邊的日子。”
遊行:“我現在走。”
遊行默不作聲又推開容傾,這會兒換容傾不樂意了,他拉住遊行的手,與他十指相扣,又拉着他,歎了口氣。
遊行讓他拉着,也不好多說什麼。
他整個人跟條死魚一樣,精神頭潰散,恨不能馬上躺床上睡覺。
遊行咕哝了句:“你居然會克制自己了?不亂親了?”
容傾:“我決定我們做回朋友關系比較好。”
遊行甩了他的手,立即抱起胳膊,“說好不越雷池,大天使長真是個大笑話。”
容傾又漠然看他,内心再度升起某些警覺。
遊行眼角餘光瞥了他一眼,“果然,該讓你涼快。”
容傾穩如鐘,他不哄,也不發怒,隻是試圖去碰遊行的臉。
遊行冷嘲熱諷,“我生氣了。”
容傾更是不懂。
他發覺自己有些不對勁。
遊行似乎就隻是喜歡自己這種闆正的樣子,他微微不爽。
直到,一道尖銳的聲音響起,謝知節朝他們所在的方向扔下來一具屍體,等遊行容傾回過神來一看,謝知節似乎是卷土重來,他呦了一聲對遊行道:“容傾,你還沒拴住鬼王的心啊?”
語氣好像在說容傾拴某條狗一樣。
謝知節上回吃了容傾的虧,可他還不夠,要來找遊行不痛快。
于他而言,遊行不痛快等于容傾不痛快。
謝知節穿着黑色風衣,臉上還戴着茶色墨鏡,右手伸出大拇指倒立起,左手摘下墨鏡諷刺道:“鬼王先生,别來無恙……”
謝知節又拍了拍手,“大惡魔心術不正,看中了美貌天使,這是異想天開後,美夢成真了?”
這話明晃晃在侮辱遊行,侮辱容傾。
遊行暗戀容傾,最先知道的是謝知節。
遊行覺得,這事兒挺沒意思的。
謝知節這種死人牛皮糖,越說他越來勁,還更厚臉皮。
可他,不會甘于落敗下風。
“嘴上留德。”
“德?我放個屁給你聽?你聽聽,什麼叫德?什麼叫行?”謝知節罵人很髒。
遊行神色轉冷,謝知節此刻有多咆哮,說多麼難聽的話,他就多沉默。
過了會兒,遊行才道:“跟髒人說話,不顯得我也髒了?”
“地獄城不收留黑心的天使,”遊行下巴輕揚,語氣越來越周正,“滿嘴髒話,不愧是舒心雨手下被扔了的——好下屬。”
謝知節無處可去,他被舒心雨給踢走了,如今他翅膀又被容傾毀掉,基本上他是沒有人要的可憐蟲。
“你說說看,你引以為傲的理智絲線,”遊行笑道:“你罵我幾句髒字我就該回敬你的話,那我是真的沒有德行了。”
“你想讓我失去理智,再次下理智絲線?”遊行拆穿謝知節的真面目,“我猜啊,謝折銷不會留你。”
謝知節臉色白了又白,他忽而轉首對容傾說,語氣低下得很:“阿傾,你不忍心看我無家可歸,對不對?”
容傾很不喜歡除了遊行以外的人麻煩他的。
“我妻管嚴。”
他覺得遊行講話的甩鍋口氣用起來也挺合适的,容傾重複道:“你想錯了,謝知節,是我……先勾引地獄城鬼王的,我對他——”
容傾渾然不顧謝知節在場,他如何落魄加臉色不好看。
遊行越聽越不對勁,容傾又說,“我對阿行的德行很有操守,我對他,一見鐘情,剛見面——”
遊行馬上上前,要捂住他的嘴。
容傾自動避開,他偏要說:“我對鬼王,情根深種。”
謝知節冷不丁被塞了一嘴狗糧。
他怒眼圓瞪,可是,在容傾跟遊行的目光掃到地面屍體的臉上時,兩個人四目而對。
地上臉色發白的屍體。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柳夏失蹤的弟弟,前任審判院副院長——柳重光。
柳重光,不是死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遊行疑惑,也不跟容傾鬧了。
兩個人心照不宣。
……
幾天後,謝知節被關在監獄裡,被迫擡起眼睛跟謝折銷面對面。
昔日互相喜歡的人,如今以這種方式再度相見,謝折銷笑起,他翹起二啷腿,身着軍裝,幹淨整潔又貴氣。
“說說看,你認不認識岑然?”謝折銷又道:“看在我們昔日舊情的份上,你說說看……”
“最近這陣子湛海市死了的于思彤跟雲诏,以及含山孤兒院的顧深死了這件事兒,背後指使者,到底是誰?”
“說得出個所以然,說不出個不所以然……”謝折銷聽了遊行的命令審問謝知節,他又道:“你見過陸由一沒有?”
謝知節看謝折銷刨根究底,他笑道:“果然是遊大監察官的作風,可我!不知道啊!”
“你不如再問我好了,蕭時安大監察官,是怎麼死的,”謝知節想要活下去,他道:“我隻想活,所以,我找來了死了的柳重光。”
謝折銷眉頭皺起,“腌臜的爛東西。”
“說你自己了麼?”謝知節被反手綁在椅子上,“爛的那個人是你。”
“你跟殺了我父親的兇手混在一起……”謝知節又道:“你,容傾才是無知的那個吧,是誰殺了我父親?”
“啊?”
“誰告訴你的?”謝折銷眼神猙獰,“誰告訴你的這件事?”
謝知節挑眉看向謝折銷,笑眯眯地勾起嘴角。
“我、不、知、道。”
謝折銷拿槍直指謝知節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