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行對容傾的醋缸子屬性非常明了,他抵住容傾的胸膛,警告:“現在是什麼地點,什麼場合?”
容傾眼神看到遊行脖子上的傷,猜想自己應該幹了什麼蠢事,沒做人。
他手覆在遊行的傷口,遊行看他變得奇怪,問:“沒有什麼想問我的?”
“沒有。”
容傾注意力都在屋外,他湊過去碰遊行的臉,遊行喉結滾動,容傾故意問:“你怎麼把他找過來了?”
遊行受不了容傾這麼近。
“不發情了?”
容傾皺眉,“我發現你是真的很會拿捏我。”
遊行的下巴被掰住,容傾嘴唇湊過去吻遊行的脖子,遊行生氣地别開臉,不想搭理。
“不疼啊?”
遊行看容傾如此多重重表象下,又變回了原先認識的溫柔的模樣。
“你變色龍?”
“我隻在床上變禽獸。”
“你不能夠,傷害我的朋友。”
“你不想繼續喜歡我了?”
容傾幹脆打明牌,“薄沨可是管我叫容二哥。”
他這麼盯着遊行,專注認真,看得遊行老不好意思,他發現自己脖子上的傷口變好了,才認真問:“你到底是說真的,還是假的?”
“我有那麼蠢嗎?”
“你除了對我兇惡,對其他人都挺溫柔的。”
遊行懶得理他,跳下床,季舟槿點頭,說等會兒跟遊行一起去巡邏逛街。
兩個人肩并肩離開了家裡。
容傾躺床上睡覺,當然還是氣,不過喊了顧南澈一聲,“幾點的文藝晚會?”
顧南澈打哈欠,“七點。”
“我給你開五倍工資,你陪我去下剛剛他們說的那個地方。”
“你不是不喜歡出門嗎?大審判長,我看你最讨厭人多的地方的啊,還有那個,我到底!要給遊行免費當勞工到什麼時候??!!”
“韓墨宸第一個動手的目标是我父親,你猜第二個是誰?”
顧南澈紋絲不動,呆滞問:“就他?!哼,這個沒臉沒皮的狗男人!”
“他會有這麼好的心思?!”
容傾打了個哈欠,“你到底,想不想報仇嘛……”
顧南澈嘿了聲:“奇怪,大審判長怎麼變得這麼溫柔了?思春了?”
容傾想把顧南澈摁土裡。
“不覺得他咋咋呼呼,也挺好的嗎,熱鬧。”
“……”顧南澈表示不理解。
淩濛來找遊行,沒有訛到奶茶,對方遠比他想象得雷厲風行。
遊行覺得解清澄不老不死,必然怕黑。
的确,岑森提供的消息都是說對方不出門,但喜歡開燈。
淩濛抱怨:“這學校,連樹都是公的,能不能讓我看看美女……”
遊行:“那你來做什麼,捉人又不是這麼好捉的,你哥哥知道你受傷,會難過的。”
“看美女啊!”淩濛兩隻眼睛睜得很大,又說:“你說,這個喜歡把活人變标本的解清澄今晚到底會不會出現,我聽說,他除了喜歡漂亮男人就是喜歡美女。”
遊行決定今晚就解決掉解清澄。
淩濛撥弄着自己的袋子,裡頭有什麼黑色長裙,還有什麼假發,他說:“我去試試?當獵物?”
遊行搶過袋子,“我來,這事兒我熟。”
淩濛:“……?”
“你,你怎麼知道的?”
“以前跟陳露殺出門殺一些污染者的時候,男扮女裝過……”遊行拿過袋子,神色凝重,說:“此事宜早不宜遲。”
剛剛,岑森打電話來了。
淩濛:“可是天色很冷啊!我給你找外套?!”
“不用了!”
淩濛覺得自己是個憨批,他是個喜歡冬天露腳踝的。
于是乎,順理成章給淩霧打電話,而此刻的淩霧,正跟容傾一起在街道邊巡邏。
教廷下令停學停課的通知已經下來了。
容傾思索着那一天來的時機,眼底突然有了一絲暖色。
淩霧接電話,“你說什麼?遊行去抓解清澄了?還,還穿走了你的裙子?”
容傾太陽穴突突直跳。
淩霧問道:“怎麼遊行又出這一招啊,上次我跟陳露殺一起,這人也是穿了件裙子當誘餌,結果半路就把人給殺了……”
“你再說一遍?什麼裙子,什麼誘餌?”
容傾問,淩霧滿臉疑惑:“我草,你們這戀愛到底怎麼談的,你連這件事,都不知道嗎?”
“陳露殺跟陳寂白都知道啊?”
淩霧剛想說什麼,容傾擺手,沉聲道:“我現在知道了。”
淩霧感覺容傾有點不高興,可看對方平時也就是這樣,就沒想說什麼。
容傾路過花店,看到紅色濃烈的玫瑰花,又想起對方那雙眼睛,他再看看自己的手。
心底有什麼異樣劃過來。
玫瑰,紮手。
裙子,騙子。
容傾的臉更加陰沉了。
可他皮膚白,表情總是不顯山露水的。
淩霧戳他,“你真不知道?”
“不知道。”
“那你生氣了?看來,月老還是沖了龍王廟的。”
“什麼?”
“他以前請過假,去給遲言允打過call。”
“關我什麼事。”容傾撫摸着玫瑰花瓣。
淩霧覺得跟容傾這種人談戀愛沒什麼意思,床上哄人溫柔,下了床冰冷臉,很無聊。
“他又不乖,我還能強行改變他什麼不成?”
“剛淩濛跟我開玩笑,說偌大個學校,連棵樹都是公的,嗐——”淩霧上前:“哎,你去哪裡?”
“巡邏。”
遊行對着鏡子,拿口紅抹了一筆豔麗的痕迹。
岑森有點怕遊行,看見遊行這麼熟練,又再看見對方長發黑裙,披了件外套,甚是害怕地問:“我都怕死那個解清澄了,怎麼辦啊?”
遊行聲音笃定,“沒有事。”
他裡頭隻穿了一件黑色吊帶裙,又吩咐顧南澈在學校後街出入的地方準備好汽油。
人群,已經提前疏散。
雖然他怕火,但是,必須要解決掉這個人。
遊行戴了個口罩,又看了眼屋外。
現在呢,是教廷軍隊的巡邏時間。
早中晚,有三班士兵穩定走過場。
遊行拿了個鲨魚夾卡好自己的長發,他看向鏡中的自己,看向自己的後脖頸。
比起之前,他覺得自己瘦了很多。
其實不上相。
遊行目光灼灼。
岑森胡亂給他撥了下假發,“我跟他約好了,在學校的蛋糕店見面,你……你……”
她實在是沒時間欣賞遊行的裝扮。
等到了巡邏的哨點,所有人都必須卸下身上的裝扮,按時檢查。
遊行從善如流,他張開雙臂,就聽到一道很沙啞的男聲,提點道:“頭發撩起來。”
遊行感覺這人怎麼這麼事逼。
可他還是照做,拿着鲨魚夾将頭發一挽,眼神瞬間鎖定解清澄出現的方向。
他低頭,心焦地看着解清澄走。
檢查的工作人員,戴着黑色的墨鏡。
他手在遊行的脖頸弧度流連一圈,不小心碰到了遊行的肩帶。
鲨魚夾沒弄穩頭發。
粗心的遊行幹脆解了。
頭發絲掃過工作人員的手背,帶來輕微的酥癢。
他下意識去抓。
遊行冷言冷語,“檢查完了嗎?”
“還有腰。”
遊行隻覺得自己的腰被什麼東西狠狠地卡緊,可他着急去捉解清澄,也就沒說什麼。
工作人員按照工作流程,碰了遊行的肩頸跟腰腹,随即冷冷地說:“往右邊走。”
遊行如臨大赦。
卻也忍不住想,這個人是不是神經病。
教廷,檢查污染者這麼嚴格的嗎?
神經病年年有,今天特别多。
等到遊行走出很遠後,脫下口罩的容傾碾了下指尖。
淩霧看把普通黑色制服都穿出矜貴氣的容傾,好笑,說:“你還是個跟蹤狂啊。”
“确實,我能夠懂你喜歡他什麼,人,确實有那個資本。”淩霧提醒,“深淵暴動的情況怎麼樣?”
“就那樣。”容傾才道:“想不到,他真的喜歡罵我。”
“一字一句,都是實打實的,罵我混蛋,罵我弄疼他了,他在忍我。”容傾自言自語。
淩霧氣笑了,“感覺你很扭曲變态,他又不是不良于行的病人,你哄他,像個孩子一般地哄他,難道不是害了他嗎?”
“你又怎麼知道,對方是個輕易好拿捏的人?”容傾看向淩霧,“惡魔無處不在,我可無法從中脫身,從那個吻開始……我步步深陷,畫地為牢。”
容傾蓋住自己的臉,“我一看到他,就覺得心都要碎了。”
“這幾天我沒怎麼搭理他,人氣成那個樣子,不覺得……”容傾皺眉,“該死的教廷,該死的地獄城,我不會放過這些人的。”
淩霧悚然一驚。
可他,畢竟會是未來的受益者。
“你想養廢他?”
“我覺得,一個人的劣根性,其實很難搞。平心而論,我不會接受這樣的伴侶,可有些東西,你知道,跟毒藥一般。”容傾的眼睛從指縫間漏出來,銳利又恐怖,“他永遠,有讓我感到新鮮的東西。”
“他比誰,都抗拒我。”
“不會使得其反嗎?”
“會。”容傾閉上眼。
“我比誰,都抗拒他。”
淩霧又道:“那污染結束,你們又該何去何從呢?”
遊行大緻估算了解清澄出沒的時間。
他突然,很迅速地回頭看,就看到容傾如霜雪的面龐。
他們目光對視。
相隔千年的舊怨如飛沙走石般襲來。
在他們身後,站着彼此破碎的時光。
曾經,遊行被惡魔S蠱惑,他說他會愛上一個不可能愛上的人。
這是他,被主宰的命運。
後來,命運颠沛流離。
當然,生活還算好。
沒有把他弄死。
可也不慈善。
遊行無暇想清楚命運是什麼東西。
因為陸明曜給他打電話,說陸砜出了點問題,而現在醫院根本出不去。
遊行突然說:“我為什麼要給你處理陸砜的事?你是誰?”
遊行:“你以為,你們人類是誰?”
陸明曜:“因為——”
遊行挂斷電話。
那頭的陸明曜摔掉手機,韓墨宸領着一群人壓制住陸明曜:“這是監察官示意的,污染值高者,不準離開醫院,否則去焚化爐。”
陸明曜:“你以為你是誰?”
“不巧,我就是跟容瑾熟悉了一點,”韓墨宸出賣通行證,被陸明曜抓包,他借機,公報私仇。
“你守規矩,我也要守規矩。”
“難道,你家人死了,也要守着破規矩?”陸明曜撈起弟弟。
“你去問教廷上面說話的人!”韓墨宸語氣平靜,“我隻是按照規章制度辦事。”
“大祭司都走了,聯合署七七八八的也沒什麼人,你找那個陳露殺,他可不會理你!”韓墨宸可是看到了,遊行失勢了。
“非得現在出去?”韓墨宸掃了眼脖子長出鱗片的陸砜,又說:“你等等嘛,異化沒有這麼快來人控制的。”
其實就是陸砜接到費雪酌的電話,要去救父親。
這麼一搞,就給陸明曜造成了大麻煩。
陸明曜扶着自己弟弟,大聲道:“你讓開不讓開?!”
韓淵看了眼韓墨宸,此刻出場,“我憑什麼讓開,你以為,你陸家的人就很了不起?”
“湛海——”韓墨挑眉,“姓韓。”
陸明曜:“好一個無恥的湛海财團,你他媽的,以為你自己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