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還是硬的,可又疼人了些許,“下次不會了。”
“鬼才信。”
“乖一點。”
“就不乖,怎麼樣,不能不去嘛?”遊行扯住他的手臂,有點不好意思地瞧他,又說:“不能在家陪我?我……”
“你多陪陪我嘛……”遊行别開臉,又不肯看容傾,“我好無聊的。”
“不想去見你媽媽了?”容傾摸他的頭,“你爸爸跟媽媽都還活着。”
遊行搖頭,“我不能再去幹涉人類的因果了,時間線上,遊痕他們不該沒有這一劫……”
“我……”
“你轉過去。”遊行出聲。
容傾一愣一愣,他照做,别開臉,遊行從衣服裡掏出一個戒指,他拉了容傾的手,把戒指放他手心,說:“你這神經病。”
容傾大拇指食指捏起來看了看,舉高它:“我還去問了我爸,他說鑽石貶值了,不然我肯定給你一個最漂亮的。”
遊行看他說戒指醜,馬上去搶,“王八蛋,那你還給我!”
容傾舉高戒指,看遊行力大如牛,這麼精神,就繼續舉高,逗弄人:“聽不聽話?”
遊行卸氣:“你欺負我身體不好?”
“再者,驚雨刀一出,我給我自己找麻煩啊?”遊行無語,“你找出一個能打我赢的試試呢……”
“你打得赢淩逐臣?”容傾觑他,拉住人的腳踝,把他拉到自己面前,手又撐在了遊行的床邊,把人困住了。
“其實,你是個蠻子。”
“有勇有謀,你不相信人類還是不相信我?”
遊行看容傾靠近自己,好近好近。
他幾乎能夠看見容傾長睫毛眨動,跟心撓癢癢似的。
“你答應我跟我回地獄城,還兌不兌現?”
“可以——”容傾貼在遊行耳邊,“你不光恨人類,還恨天使,更恨我。”
“你其實,不想我纏你。”容傾手順着遊行的脖子,“要是我反悔呢?”
遊行感覺被容傾完全拿捏了。
“我當然打不赢淩逐臣。”容傾手指碰遊行脖子的右邊,遊走着,遊離着,歎息着。
“我做鬼也不會再放過你。”
遊行聽了忍不住,“幹嘛發癫,又病又氣人。”
“你不聽話。”
“強盜。”
容傾調侃,“就強盜,但管用。”
遊行被徹底搞到沒話說,去到光司的路上臉都是黑的。
他暗地偷偷容傾的背後說容傾真的像個怨婦。
容傾也沒說什麼,對他笑得很無奈。
遊行感覺自己像是在混日子。
上回來光司大酒店是為了救季蘊,這一回,遊行去到酒店的路上全程打哈欠,甫一進門,他就感覺一股不同于尋常的氣息。
容傾牽着他的手,門口的保安檢查兩個人的證件,當酒店老闆過來時,突然很是莫名其妙地對兩個人打了個招呼。
岑霜是光司大酒店的老闆娘,靠着遊行給的那些錢,她發達了。
門口的保安跟前台都給岑霜鞠躬,可就在這時,門口又進來一堆穿軍裝的人,其中一個名字叫張薇的人說:“你們兩個的證件不合格,随我走一趟。”
打哈欠的遊行:“……?”
容傾看了眼門口跟标牌,才發現自己走過了,而岑霜借勢走過去,仿佛是認出遊行似的,她趕緊對張薇笑了笑,說:“這是我的私人朋友,張先生。”
張薇疑惑,岑霜給張薇塞了一大把鈔票跟幾包好煙,說通融一下。
遊行看岑霜覺得奇怪,問他是誰,岑霜也大大方方,問遊行是不是認識岑森。
遊行點頭,岑霜才道:“我是她姐姐,很多年前,你幫助過我。”
遊行呆滞,“抱歉,我見過的人太多,你我并不記得了。”
“沒事沒事……”岑霜見到恩人非常客套。
當遊行在光司這邊見到謝淮時,他一愣一愣,謝淮主動讓位給容傾,容傾很少來這種私人性比較強的地方,率先問:“方便嗎?不知道嬌氣包能不能夠忍……”
遊行打了個哈欠,歪歪地往容傾身旁靠,容傾道:“怕是不行了。”
“你一個人來的?”容傾主動開口,謝淮耳根子紅,“沒有,薄沨約我一起來的。”
“應該過半個小時就回來了……”謝淮道:“我爸爸跟岑霜的爸爸是工地上認識的,說起來他讓我感謝你呢,多虧你……他才能夠活下來。”
“也幫我跟遊大監察官說聲謝謝。”謝淮帶着容傾往更寬闊的房間去,而遊行走着路,全然沒有睡意,他頭很昏,很脹,但死去的人最終還是回來了一些。
這話讓睡不醒的他有些微醺,聞到酒味更甚了。
等到謝淮走過,容傾關門,他看遊行盤床上,就問:“開心嗎?你還是遵守了你過去的諾言啊……你跟你父親一樣,頂天立地,我都不如你呢。”
“你打架,當然不如我。”遊行懶散靠被子,問:“薄沨還沒回來?”
容傾撩開窗簾,眼神變得幽深。
“說起來,顧南澈跟舒遇也在這幾天不見了。”
“去哪裡了?”
“聽岑霜說,顧南澈在光司出現過。”容傾坐在床邊,開始脫外套準備洗澡,“嗯,似乎隔壁跟岑霜競争的老闆是個摳門愛貪小便宜的……”
“薄沨好歹是高級惡魔,這死了媽殺了爹,誰能制住他啊……”
“那也還是有,比如雲城的守護天使黎燃。”
“哦。”遊行想睡覺,窩枕頭裡:“我管他是火燃還是刀削面呢……”
“天使都是狗,有幾個好的。”遊行真的不在乎,“此人必然連淩逐臣都不放在眼裡,但人嘛,就人心難測,我管他呢……”
容傾:“……那随你吧。”
“嗯。”遊行閉眼秒睡,容傾看他是真的沒把天使放在眼裡,他拍了遊行的腿一下:“好歹是神界的堕天使吧,戰鬥力也還行的啊……”
“我讓他,行了吧?!”遊行神煩,“我又不欺負比我差勁的人。”
“我讓你重視一點。”
“有什麼意思,真的是。”遊行翻個身,拿了容傾的制服蓋住自己的身體,“誰愛去誰去,我柔弱不能自理,天塌了也别喊我。”
容傾摁住眉心,扯了被子給遊行蓋上,又說:“你上回也偷我外套穿了……”
遊行睜開眼,又困了,“明天再說。”
“穿了!你怎麼樣?!”
容傾彎了嘴角,露齒笑。
一夜安谧。
謝淮在酒店大廳等了薄沨一整夜。
高級惡魔薄沨,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