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想,為什麼自從惡魔S出現後,所有人都順理成章地接受了他的存在,不去弄死他呢?
為什麼,救世主還沒有來?
為什麼?
為什麼人類無法拯救人類,反而要靠所有人都嗤之以鼻的存在過活。
人們一邊憎恨那個鬼王,又一邊期待着救世主的來臨。
一邊無比地恨着他,一邊又打不過他。
韓淵深深地吸煙,顧霧深看他,突然問:“你說,被抛棄的惡魔能夠得到救贖嗎?”
“為什麼,惡魔是不配存在的那個人?”顧霧深盯着自己的手,“如果我哥哥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肯定會惡心的吧?”
韓淵知道顧得白對顧霧深做了什麼。
他控制了惡魔的靈魂,就像是給惡魔下了一道枷鎖。
然而惡魔天使結合詛咒的存在,隻能活下一個。
韓淵亦是無話可說。
“我姐姐不會讨厭我,你哥哥應該也不會讨厭你。”
顧霧深突然笑了下,“那借你吉言啊……謝謝你安慰我,我很開心。”
“但我又不開心,我想……”顧霧深悲哀地發現,自己連乞求神明資格的機會都沒有。
……
他們口中的遊行,此時此刻,卻沉淪于一種無法釋懷的暴躁與壓抑中。
容傾與遊行來到了極北深淵,而這時,遊行的怒火已經被徹底挑起,他壓着容傾在暗黑的懸崖邊,他忘情地吻着容傾,捏着他的下巴,沉聲道:“你求我,你認認真真,好好求我,我就放你下極北深淵,我就把審判之斬給你。”
容傾知道,遊行發怒了。
他極少感受對方的強勢,此刻也隻得痛苦地斂眉。
遊行胸膛發怒,風雨欲來的氣息在他身上焦灼着,他厲聲,又發狠:“你永遠都在逼我。”
容傾的手無助地抓穩了懸崖邊的牆壁,仰起頭,遊行吻他很兇,像是要把他拆吃入腹,遊行壓着他的脖頸,看見他痛苦的模樣,他心中,沒有憐惜,隻有無盡的占有。
容傾以靈魂作為賭注。
注定,有去無回。
而這恰恰,是遊行最不能夠接受的事。
他這個人,又把選擇權,交給了他。
遊行閉着眼,抵着他的額頭,厲聲道:“你就這麼報複我?你這麼恨我?”
“你明明知道,我這麼愛你,”遊行無措,又痛苦,又悲哀,“你不愛我,你真的不愛我。”
“你要我親自送你去死,這就是你對我的懲罰?”遊行罵道:“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
“你讓我愛你,我愛上你了,”遊行揪着他的頭發,心生不忍與疼痛,“神格呢,我問你?”
容傾看他,眼神無奈,又可憐。
“阿行——唔……”容傾的嘴又再度被遊行堵住,他始終也許都是膽怯的,卑微的,無法打敗惡魔S的,他垂眸,無奈:“我說過,我總有解決掉惡魔S的方法。”
遊行嗤笑,狂躁被安撫。
容傾反而手摸上遊行的臉,他翻轉了兩個人的位置,更用力地吻了回去,邊親邊在遊行耳邊安慰,“乖啊,我就去一下下。”
“寶寶乖,阿行最乖的。”容傾輕聲細語地哄,哄得遊行痛苦地點頭,才又讓他取走了自己的驚雨刀跟象征審判之斬的心髒,他也帶走了刹雪刀。
遊行像一個孤獨無措的孩子,眼睜睜地看着容傾下了極北深淵……
他隻能,彷徨地站在海岸線,等待着季舟槿的回歸。
一切都安排好了,韓心愫沒有死,她是騙季循路的。
遊行抱着膝蓋蹲到地上,他耳邊都是冷冷的風跟蔓延的雪。
如夢一般的呢喃吹散在遙遙天際。
“哥哥……”
“你會帶我回家嗎?”
遊行沒有選擇去大教堂。
他想,誰愛去攪混水,誰就去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