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甯從盛鴻口袋裡直接取出一盒煙,倒出來一根示意盛鴻接住。
盛鴻接過煙,蔣甯直接用張小鍵的打火機U盤湊近煙頭。
随着房間内漸漸有了香煙的味道,蔣甯把玩着打火機:“都沒想到,你這個人深藏不漏,還會演動作片呢。”
“不是我,那裡面沒有我!”
“你猜,導演架攝像機的時候,上面有沒有留指紋?”
就在張小鍵踟蹰還想要繼續拖延——
蔣甯:“你既然曾經對體制内的工作有所研究,為了彰顯自己後面有人特意學習了一些專用詞彙,那麼應該也學習過,一般來說,隻有第一個人開口的人,才能得到最大比例的優惠。”
“我說。”張小鍵喝了一口咖啡,都到這個時候,還要僥幸追加一句:“不是為了判刑優惠,主要是為了交你這個朋友。”
盛鴻坐在旁邊默默登記張小鍵說的受害者信息。
“嘿嘿,”張小鍵将自己的犯罪行為甚至當成了回憶錄,手掌撐着椅子,調整坐姿喜不自勝:“其實話又說到這裡,這些女孩子大多都是我的前女友。”
“什麼意思?”盛鴻和蔣甯對視一眼,狐疑的詢問張小鍵。
“我當時通過微信或者短信或者網站都是通過這種招聘好工作的方式聯系她們,招聘的時候,高薪聚焦的是她們的貪婪,穩定說明她們的懶惰,簡單說明她們的内向。姜太公釣魚,什麼樣铒就一定會釣到什麼樣的魚。”
張小鍵說到這裡,胳膊搭在膝蓋上,傾身緊盯着蔣甯的雙眼,終于流露出兇手惡毒的眼神。
“不能怪我。”
“我最初見到那些女孩的時候,實在是震驚于她們的美而不自知。年輕透勁的活力,就像是一尊大自然的藝術品,是我們這些俗人無法高攀的美麗。”
“可是這樣美麗的藝術品,卻又那麼的易碎和珍貴。我隻需要群發短信每天早中晚問候,偶爾發一發網上的搞笑段子,當天就嘗試擁抱。如果沒有拒絕,直接拿下。如果拒絕,也隻說是自己太情不自禁,怪對方太過美麗。”
“沒有人,生下來就做好了成為受害者的準備。”
盛鴻聽到怒火沸騰,努力閉上眼睛抿緊嘴巴,拳頭一下又一下砸自己的腿。
“陳傑是怎麼回事?”
聽到陳傑的名字,張小鍵一臉無辜的擡起頭:“陳傑是誰?”
得知陳傑的身份,張小鍵努力歪着腦袋思考半天,回憶半天,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哎呀,我當時隻是一句開玩笑的話。他怎麼當真了,還真去了。”
“陳傑死了。”看到對方嬉皮笑臉的樣子,盛鴻咬着後槽牙擠着聲音提醒。
“我真不知道,”張小鍵笑容逐漸淡去,讪讪:“我真不知道。”
看到一直對自己很好的蔣甯也是面色冷峻的盯着自己,張小鍵啧的一聲,表情也跟着焦灼起來:“我真不知道!”
“我!”張小鍵指指自己:“我承認我不是東西,從附近學校開學的時候,我就在門口看着那些女孩子背着行李箱進入學校——”
“我曾經和他們一樣,盤個店一起經營。但是這樣太苦了太難了。”張小鍵歎了口氣:“那天我就是無聊,心情也不好,在網上就發布了假的招聘信息,有個女娃背着書包就來了。”
張小鍵說着說着,竟然還笑起來:“她穿的那個西服外套,看起來比她自己還要大兩個碼。”
“我帶她在我的出租屋見面,聊了幾句,我們一起看電影,吃披薩。外面大中午熱的街道沒有一個人,連蟬鳴都沒有。開始我還在聊電影劇情,後面電影裡主角親熱的時候,我已經抱住了她。她一直都沒有拒絕我,乖乖女還是第一次。等她準備回家的時候,她才說自己不同意,這找誰說理去。”
張小鍵攤手:“我把她罵了一頓。她實在太不檢點了,什麼都沒有想好就和我發生了關系!枉我對她一往情深。”
“我那麼愛她,她總不能就這麼無故享受吧。”
“她得照顧我。”
說到這裡,張小鍵頓了頓:“我承認我這個人很自私,很邪惡,但是我不動命。”
眼看蔣甯懷疑的眼神,張小鍵又加了一句:“真的。”
剩下的時間,張小鍵将自己剛剛描述的内容又說了幾遍,盛鴻才決定結束。
——隻有在重複的描述中,才能摘取出來張小鍵是否說謊。
當前是沒有的。
審訊記錄待張小鍵簽字時,看到張小鍵舉着筆呆愣半天,盛鴻翻了個白眼:“又怎麼了?!”
張小鍵嘿嘿一笑:“你們寫的,比我說的好。”
盛鴻給旁邊蔣甯一個“你看他”的白眼,擠出一個職業假笑:“我謝謝你的認可。”
“不存在。”臨被看押前,張小鍵跟着其他警察走到門口,回身嚴肅加一句:“你們一定要快點抓到兇手哦,别影響我的清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