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甯望着盛鴻擔心焦灼的表情,心中升騰起一絲異樣的感覺——
他将手默默的放在側邊車座調節把手上。
盛鴻正在查找哪裡發出的聲音,并沒有注意到旁邊蔣甯即将坐起來。
“怎麼回——”
盛鴻一邊問一邊轉頭準備詢問,側臉的瞬間,正撞上坐直身體的蔣甯——
非常物理的,蔣甯的嘴唇落在盛鴻的側臉。
四月還沒有開始,窗外的風還有點點涼,卻已經帶來春天清新的氣息。路上空空蕩蕩沒有一個人,整個世界就隻有彼此。
甜甜的。
盛鴻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收住!
嘴咧的瞬間,盛鴻陡然想起此時的狀态不應該笑!
他幾乎是瞬間彈跳坐回座位,雙手把着方向盤,輕咳一聲。
一秒鐘八百個假動作,白白出了一身汗。
蔣甯故意沒有說話,靜靜觀看盛鴻車内忙碌集錦。
“找到了嗎?”盛鴻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蔣甯售後,自己也不好抓着不放,隻能刻意的跳過剛剛發生的,但語調明顯已經輕快的拍拍方向盤:“我們去吃飯。”
“唔...”蔣甯檢查手機是否損壞,乖巧點頭。
車輛行駛中,兩人不約而同的别過臉,隐藏自己的開心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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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主要工作,就是等。
既然張小鍵不是嫌疑人,說明整起案件,需要重新再盤。
盛鴻借了當地一間小小的雜物間當臨時辦公室,一個下午都在忙來忙去找桌子找椅子。
蔣甯幹脆坐在一堆文件上喝飲料刷手機。
偶爾盛鴻抱着最原始的電腦主機進來,兩人四目相對——
真的很想給蔣甯布置作業。
可是他親我了。
算了。
他也不容易。
盛鴻隻能打電話催促駱旭:“怎麼還沒到?”
駱旭大概的回複了些什麼。
盛鴻怒氣沖沖:“你爹我在這裡哼哧哼哧給你搬電腦,你還在麥當勞等着漢堡熟?就不能買肯德基嗎?!”
駱旭哼哼唧唧還沒解釋完,盛鴻微信轉了幾百塊錢:“打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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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北方這座小城天幕已經暗沉,小辦公室裡卻是燈火通明。
空氣裡還彌漫着辦公用品的刺鼻味道。
盛鴻蔣甯,以及背着雙肩包的駱旭和宋隽,已然全部到崗。
盛鴻買來瑞幸咖啡交給宋隽分配後拍拍手:“之前關于陳傑的社會關系和校園關系,我們都摸得差不多了,以前以為是感情糾紛,或者是工作上的糾紛,現在發現不對。無名死者的信息還是沒有頭緒。但是張曉峰那邊的受害者我們得過一下,看是不是有其他線索。”
蔣甯随手拿起一杯瑞幸準備邊喝邊工作。
盛鴻本能的望着對方即将碰觸杯沿的嘴唇,下意識:“哎——”
陡然的喝止令整個辦公室的氣氛降溫,所有人望着兩人,甚至蔣甯擡眼也是奇怪的望着他。
盛鴻啧了一聲,輕咳:“你都喝了幾杯咖啡了,晚上要不要睡覺了,還需要我掰着指頭和你算嗎?我給你買了...其他的。”
不等蔣甯狐疑,盛鴻已經和其他人讨論工作:“受害者比較多,我們各自分攤,争取今天晚上睡覺前看完,明早登門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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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甯看完幾分資料,不勝唏噓。
張小鍵的大多數受害者,都是剛剛進入社會的學生,還習慣用校園思維,将自己的價值等級交給他人去評價。
有的受害者甚至是第一次。
很多受害者遇害之後,有10%的受害者是默默的,靜靜的,消失在張小鍵的眼前。
不知道如何為自己說話,就幹脆不說了。
之後的90%回來尋找張小鍵的受害者裡,有50%心知自己是受騙,卻因為各種原因拿了當時的報酬離開。
而剩下的40%,被張小鍵油嘴滑舌和恐吓強迫下,選擇繼續,甚至發展新的受害者。
滿意度考核,内推獎勵,張小鍵将資本市場那一套PUA操縱,玩的一把好手。
蔣甯放下手裡的資料,眼神落在了10%,從來沒有發聲過的受害者那裡。
得給她們一個交代。
想到這裡,蔣甯擡眼在辦公室沒有看到盛鴻,起身去尋找。
經過茶水間,正看到一個西裝革履寬肩腰細大長腿,背對着自己做什麼。
“你在幹啥呢?”
盛鴻身形一滞,明顯的被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回頭看看是誰。
蔣甯走近對方身邊,不由得啼笑皆非——
盛鴻一隻手拿着保溫杯,一隻手拿着燕窩飲,小心翼翼正将燕窩飲倒進保溫杯。
“弄好了,給你。”盛鴻将保溫杯遞給對方,自己大咧咧的用舌頭将原來燕窩飲杯沿舔了舔,這才丢掉。一臉誠懇:“真的,多喝咖啡沒好處。我是沒辦法,你以後還要開診所,不能透支。”
蔣甯将手裡的保溫杯放在桌上,走近對方,在走近一些,用跨撞撞盛鴻腰間。
盛鴻本能的轉身躲閃,卻給了對方一條腿橫亘在自己的兩腿之間。
兩人緊緊挨着。
蔣甯眼神下移,彼此感受透過衣料的熾熱體溫,再次擡眼正看到盛鴻喝過燕窩的嘴唇,輕輕笑笑:“确實,嘗過燕窩的嘴唇看起來确實很有營養。”
說完,蔣甯卻沒有動,彼此卻明顯察覺彼此的身體産生了變化。
盛鴻瞪大眼睛漲紅了臉下意識退了一步,喉結滾動,一隻手撐在身後桌面,青筋暴起努力抑制——
“盛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