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是一種病毒。
再美好的生活,再樂觀的态度,踏出家門時上揚的嘴角,在距離單位越來越近,就會感受到病毒入侵,五髒六腑痛苦的感受。
尤其是點下打卡按鍵的瞬間,就是确診的開始。
盛鴻将車停在市局大院,下車之前,一邊找需要帶的東西,一邊随口問:“你在辦公室等我嗎?”
蔣甯:“等一下。”
“唔?”不等盛鴻反應過來,領口被蔣甯拽住,湊近之後,蔣甯歪歪腦袋呼吸凝滞,試探發覺無反抗,火速狠狠親了一口。
“打卡。”蔣甯親完之後,歪着腦袋的弧度沒有改變,嘴角上揚,擡眼望着盛鴻挑眉懶洋洋:“我等你,每天簽到打卡。”
“鬼扯。”盛鴻将自己從蔣甯手裡掙紮出來,腦袋漲成粉紅色,轉身要下車。
“真的!”蔣甯一臉無辜跟着盛鴻下車,在整個停車場大聲:“單位通知了,每天早晨打卡,中午打卡,下午下班打卡,一天三次!遲到早退按曠工算!”
盛鴻停下腳步轉身,毫無作用的朝蔣甯揮舞做法無果,隻能轉身甩着胳膊小跑着找領導。
蔣甯晃晃悠悠在市局門口找了包子鋪點了一籠野菜包就着稀飯吃。
忽然身邊傳來女孩嘤嘤的哭聲。
“——我隻是想要好好工作,我做錯什麼?”
蔣甯擡起頭望着旁邊穿着銀行工服的女孩,一邊吃着包子,一邊哭着和朋友打電話。
大概的意思是,有客戶投訴服務網點工作人員接待自己時沒有笑,于是要求投訴。
女孩作為工作人員,為了緩解客戶的情緒,說話軟了點柔了點,加了客戶的微信。
當天半夜就收到了客戶發的黃色微信。
非常露骨的視頻。
警方隻是給出具體解決方式:建議直接聯系微信客服舉報。
就算這樣的方法有效,但委屈的心情無法安放,女孩隻能和朋友打電話掉眼淚。
“每次到季度末的時候都會追趕什麼指标,沒達标之前一個月都不能放假,我真的為了一個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的年度考核,拼上我自己的老臉。明明我才是那個付出金錢和努力的人,為什麼我要收到這樣的遭遇。”
每天這樣的小事很多。
網上買東西賣家發錯貨,溝通時卻很簡單的一句:那就退換貨呗。
在小攤貼手機膜不滿意,溝通是卻很沒人性的一句:你能把我怎麼樣。
就像這樣,不過一條微信信息而已,且不說一條兩條隻會限制不會封号,就算是封号了,那又如何?
真的很讨厭這種對方步步先你一步的操作。
是解決了問題。
但是。
但是。
——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你在用這種解決問題的方式刻意忽略我的感受,拿我當傻瓜。
傷害别人的成本這麼低,憑什麼。
憑什麼受害者就得一直做個受害者。
至少,在這裡,不可以。
蔣甯放下筷子拿出證件介紹自己後,伸出手:“如果你方便的話,能不能讓我看看呢?”
女孩眨眨眼放任最後兩滴眼淚,将手機遞給對方:“剛加微信的時候,還算正常,是個年輕的小夥子。結果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開始發一些露骨的表情包,我沒有理睬之後就直接發視頻了。”
蔣甯接過手機,先确認發送的内容。
無語的閉上眼睛抿緊嘴巴,很難承認自己的同類竟然是這樣。
之後翻看對方的頭像和朋友圈内容:“我看他大概是這附近某個單位的職員。”
蔣甯想了想,找來紙和筆,将對方朋友圈内出現的地點進行了标記,所有的地點交叉之後的區域,應該就是此人的行動範圍。
他眼神閃過一絲狡黠的光,邀請:“我今天放假,剛好準備在這附近轉轉,你們是要一起,還是我如果找到對方,再聯系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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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二點零八分,蔣甯手機響起——
“人呢?”
果然準時。
蔣甯拿起手機,發送定位和語音:“我在這裡,你過來我們一起去吃飯。”
沒多久,盛鴻一隻手插在口袋,一隻手舉着手機導航,看到是在辦公樓,确實有些奇怪。
“——你好,請問找誰?”銀行附近的某個寫字樓,門口有保安駐守,有人需要提前預約帶進大樓。
蔣甯帶着兩位小尾巴站在大廳,拿起手機,點開微信小程序裡面附近的人,不出意外的,能E到給陌生人發露骨小心的人,自然不放過如此添加陌生人的機會。
蔣甯申請通過。
最初的寒暄之後,主動詢問對方是幾樓。
“——相逢就是緣,我請你吃飯做個朋友。”
等到穿着警服襯衣的盛鴻走進來,剛好下來彙合的嫌疑人遇到,本能的轉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