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是盛隊嗎?”
常坤穿着黑色衛衣戴着帽子,牛仔褲垂直搭在運動鞋上,個頭看起來比盛鴻還高一些。
帽檐壓低隻能看到巴掌大的半張臉和金色的短發,下颌線清晰卻不淩厲,收束的恰到好處,皮膚白皙細膩的近乎透明,在陽光下能看到纖細的血管脈絡的走向。
看到盛鴻出現,對方身影跟着盛鴻的腳步躬身迎上前,淡然禮貌的打招呼。
有idol的範兒卻又有些過于殷勤和小心翼翼。
盛鴻沒有心思關注對方的美貌,關上駕駛室的車門,繞過車頭迎上前:“是常先生嗎?”
餘光瞄到蔣甯似乎在車裡被什麼情況絆住,于是并沒有停留,而是一邊和常坤說話,一邊朝副駕駛門邊走去,拉開車門,等待蔣甯下車。
啊。
工作中突如其來的紳士風度——
蔣甯詫異的擡起頭望向兩人:突然見光,令人浪漫過敏。
常坤驚訝的看着這一幕懷疑:難道這才是案件的負責人盛鴻?
盛鴻被自己熱戀本能吓了一跳:我就不該多餘這一手。
“這位是對應我們支隊的法醫辦公室的研究員,蔣甯。”在盛鴻看來,蔣甯才是三個人中顔值最高看起來最年輕,為避免他人的不認可,盛鴻互相介紹:“您的父親已經去世十八年了,如果想要确定父親的死因,需要他的能力。”
“啊,感謝感謝。”
聽到盛鴻介紹,常坤忙不疊的躬着背上前和蔣甯握手。
對方湊近的瞬間,淡淡的木制香味籠罩着在場三人,不是軟糯甜美的花香調,而是一種隔絕世人倔強獨立的香氣,甚至還帶有一點藥香的味道。
蔣甯擡頭望向對方,正好看到常坤站直身體垂眼望向自己,四目相對——
“啊!是你!”蔣甯吓了一跳,眼神像是被設定隻能直愣愣聚焦常坤,半天無法挪動。
聽到蔣甯明顯認出的語氣,常坤習以為常歪着腦袋點點頭,雙手合十算是回應。
盛鴻跟着蔣甯的眼神重新仔細打量常坤,确實很眼熟,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舉起手食指互相指指:“你們認識?”
蔣甯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蹙眉,歪歪腦袋偷瞄一眼盛鴻:“也不算認識吧...”
盛鴻眼神望向常坤——
常坤察覺到盛鴻依然是一臉茫然,輕輕一笑:“我這不是作為家裡老大,自從父親離世母親改嫁,村裡頂多照顧到我高中。我實在是無法放下弟弟妹妹繼續上學,隻能是去南方打工供養弟弟妹妹繼續上學。我在電子廠足足打了十年工,弟弟妹妹也算出息,現在該上學的上學該上班的上班,我們老闆看得起我,就跟在短視頻賽道玩玩,勉強生活。”
“哦。”盛鴻點點頭,短視頻網紅,能理解。
三秒鐘後,盛鴻瞥了旁邊蔣甯一眼,想到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蔣甯一直關注對方的舞蹈作品,不由得心裡有些膈應:這是他的性幻想嘛?
幾分鐘後:太膈應了,蔣甯看他的眼神,明顯就很過!
盛鴻隻能深吸一口氣——
要相信自己的專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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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鴻跟着常坤往屋裡走去。
“來的路上我在網上查了,咱們村子其實在年初的時候政府有計劃拆遷,已經有文了。來的路上我看村道兩邊都建起小樓,村裡自建房蓋起來并沒有多太大的支出,我看這裡——”
順着盛鴻的話,蔣甯也跟着在院子裡轉了一圈:
十八年前,蔣甯自己甚至還在上初中,對未來自己從事什麼工作喜歡什麼人完全沒有預想。
因為父親的離世母親的出走,常坤家裡的院落像是村子裡的一枚琥珀。
外面的村道從最開始的泥濘集資修建成了水泥路,雨天雪天再也不會泥濘難行。
外面的公共區域漸漸修建了幹淨的公共廁所,有了鍛煉器材的小公園。
外面的紅牆高樓,家家戶戶門口開始停着小汽車。
隻有這裡。
院落裡除了水泥道路,其他地方全都是黃土地,牆邊腳落種了很多西紅柿,辣椒,黃瓜等蔬菜。
院子中央用水泥和磚塊壘起來的小桌已經有了碎裂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