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掙紮間正欲喊叫,卻聽他冷聲說道:“若是叫一聲,他們兩人今日都沒飯吃。”
她隻得忍耐着,閉着眼睛,隻聞到他身上傳來的花香味。
聞到這味道,便叫她想起初次相遇時屋内的花香味,根本來不及細想這寒冬臘月哪來的花香,她隻想起當日的場景,更添心煩意亂。
林長宴将她帶回她住的耳房裡,一進門便将她抛在榻上。
“三天不許她出門。”他冷冷地對着瑤兒和細兒吩咐道:“一應物什由你們兩個送進去。”
……
暮雪煙在榻上打滾三天。
她想破了頭也沒想出來林長宴到底想要幹什麼。
起初她以為他每日那樣待她是想着熬鷹,叫她為他所用,日後拿來對付西甯王或者太子。
可他又說不許她過問外頭的事情,卻是為何?
難道說他看上她了?
可若是看上了,怎麼會有這樣的舉動?不禁粗暴,而且吓人。
最終,暮雪煙得出一個結論:他對她還是有恨,覺得沒報複夠。
那更要抓緊時間快逃了,再不走,萬一又有什麼事惹怒了他,豈不是真沒命了。
最後一天時間剛過,瑤兒和細兒便帶了許多物什進來。
有沐浴的澡桶、皂角、頭油和新買的胭脂,甚至還有嫣紅色的鮮豔衣服。
總算能出去了,暮雪煙好好洗了個澡,又由着她們梳妝打扮自己。
及至最後一步,瑤兒小心翼翼地将一朵紅色的花兒别在她精心梳好的發髻上,她才起了疑心。
“你們作這些幹什麼?”
可無一人應答,她們兩人像吃了啞藥一般一言不發,隻是沉默地拉着她向東向西。
及至天都快黑了,她才被送到林長宴的小院内。
奇怪得很,正月十五分明已經過了許久,林長宴的門前還是挂着鮮紅的燈籠。那紅色随着微風一陣輕擺,在她心中留下細微的痕迹。
她推開門進去,見裡頭桌上擺滿了各色菜式,更可怕的是,屋内似乎也是張燈結彩。
這場景像極了娶親。
她本能地想要轉身逃跑,可才一回身,便撞上了一個堅實的胸膛。
“去哪裡?”林長宴沉聲問。
屋内布菜的人仿佛忽然便消失了,隻餘下他們二人的影子在等下被拉長,向地上看去,影子的糾纏完全看不出清白二字。
林長宴向前一步,暮雪煙便向後退一步。林長宴有目的似的,逼着她走到桌邊去,按着她的肩坐下去。
“别怕。我們今日好好聊聊。”
她焉能不怕。
林長宴想的很明白,他花了三日的時間想清楚自己的心,他在心裡對她描摹數千遍,看看将她放到何處更合自己心意。
直到最後,他不得不承認明芳公主眼光毒辣。
他原來一早便對她動了心,隻有她一直在榮王府裡,陪着他長長久久,他才略覺得心安。
他原本覺得,以她的性子不會同意,可後來想想,這是她能尋到的最好出路了。且他對自己十分自信,除了地位不如太子之外,他任何一點都是人中翹楚。
他堅信,若她知曉自己心意,必會驚喜。
若是有他榮王肯為她遮風擋雨,她必不會存了盡早離去之心。
燈下她是紅色的,頭上的花兒是紅色的,她的面龐也是微紅的,他雖未飲酒,可已經将要醉倒在這微醺的氣氛裡。
他走上前去,先是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給她倒了一杯。
他端着酒走到她面前,輕聲說道:“喝一杯。”
暮雪煙不敢喝。
她看着眼前春風滿面的林長宴,已經猜到了他幾分意圖。
無論他的心意是不是真的,男人總是想要做些什麼的,酒菜都擺好了,一切總會發生地順理成章。
她盯着眼前的酒杯,沉默半晌,這才緩緩問道:“王爺想做什麼,直說便是。”
林長宴難得軟下來,他屈身坐在她對面,對她探尋的雙眸看了許久,這才輕聲說道:“你可願做本王的侍妾?”
暮雪煙眼前一片漆黑。
上來就打直球,還是做侍妾。
“不用着急回答。”林長宴看她愣住的樣子,心下歡喜:“本王等你,想好了再說。”
若是時間拖得越久,越給他希望,暮雪煙一刻都不想等了。
她猛地站起身來,鎮定自若地盯着林長宴的雙眼,輕聲說道:“我不願意。”
“你說什麼?”
“回王爺,我說我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