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這一關難過,沒想到會這麼難過。
昨夜林長宴掐着她的腰,逼她同意放棄嘉然戲院之事。
“王爺,其他都能答應你,就這個不行。”她輕聲說道。
林長宴面上恨意漸濃,他不問她為何不同意,卻忽然俯下身對她說道:“本王明日一早便将你賜給謝景,如何?”
他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驚得她想要坐起身來,卻被他按回去。
“為何?”她問。
“什麼為何。”林長宴冷笑一聲:“你隻不過是本王的姬妾而已,謝景勞苦功高,将你賞了他也是人之常情。”
将她賞給謝景,她一定會死得很慘,她不信他不知道。
“既然你這般不願在本王身邊,本王何不成全你。”林長宴箍住她的脖子,輕聲問:“怎麼,你若是肯留在本王身邊,本王沒準會考慮放你一馬。”
暮雪煙心死了,她恨極了這個霸權欺淩的時代。
再後來,無論林長宴如何逼她,她都沒有再發出聲音。
後半夜,林長宴折騰累了,便将她禁锢在懷中入睡。
力道太緊,她呼吸都不暢快。
正想着昨晚這些不痛快的事,外頭進來了瑤兒和細兒,她們都不敢看暮雪煙,隻是将房中雜亂之物收拾妥當了。這才将洗漱之物端進來。
暮雪煙也不看她們,隻輕聲問道:“王爺呢?”
“王爺在書房裡,同謝大人商議事情。”瑤兒開口說道。
暮雪煙有時候真恨自己的潔癖,她一邊洗漱,一邊流着眼淚。
可能過一會兒,林長宴就要把她送給謝景了,她便會長久留在這裡,再也回不去了。
她從未做錯過什麼,卻要無端受到這樣的對待,真的不公平。
她為自己感到委屈。
待裝扮完畢,她擡頭看向鏡中的自己,面色憔悴,形容枯槁,卻不得不用細膩的化妝品裝點起來,做出一朵嬌花的樣子。
她覺得厭煩,索性站起身來,想要出去走走。
才走到門口,便聽到外頭瑤兒和細兒輕聲問候:“王爺。”
聽到林長宴的腳步聲逼近,暮雪煙一時間慌得站不住,轉身便回了屋内。
可她能去哪裡,無處遁逃。
林長宴看着她戰戰兢兢的樣子,不露聲色地問道:“可想好了?”
“來人,把她的一應物什收拾了,送到謝景房中去。”
這話聲音不大,但足以使她吓得一激靈。
想來瑤兒和細兒并未聽到,她們仍在外頭忙活,不曾進來。
林長宴見她還在瑟縮着,便上手來拉,口中催促道:“還不快些,叫謝景等急了怎麼辦?”
她拉住自己的左臂,向後一拽。林長宴察覺到她的抗拒,顯出一副意外的樣子問道:“怎麼又不願了?昨兒夜裡本王問你,你明明是默許了,如今又後悔了?”
她緩緩擡起眼眸,對上林長宴玩味的神情,低聲問道:“王爺一定要這樣嗎?”
“是你一定要對本王這樣,不是本王先對你這樣。”林長宴斂了神色,冷漠地說道:“先前本王對你好,可你不還是不領情。若是這樣,何不盡早去了,免得礙眼。”
罷了。她輕歎一口氣,主動向外走去,才走幾步,便被林長宴按住了肩膀。
她不管不顧地繼續往外走,卻被按得死死的。
回身瞪他一眼,她不滿道:“王爺又怎麼了?”
下一刻,她便被林長宴拖回來,仍按到榻上去。
她隻是閉着眼轉過臉去,不與他對視。
林長宴并不說話,隻是從懷裡掏出一副精緻的鎖鍊來。
暮雪煙忽然覺得小腿一涼,她爬起來看時,隻見她的小腿被一條長長的金色鎖鍊拴在床頭,鎖鍊僅有兩米左右的長度,她能活動的範圍最多到書桌旁。
林長宴後退了幾步,像在反複觀賞自己的獵物。
他很滿意。
暮雪煙猛地用力拉扯着鎖鍊,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撼動分毫。
恐懼感從心底生出來,她眼眶裡盈滿了淚水。
“林長宴。”她站起身來,輕聲說道:“你放了我。”
她撲了個空,又堅持不懈地沖上前去,嘶嚎出聲。
“你放了我!”她不甘不願就這樣悄無聲息地被囚禁在這裡,這不該是她的宿命。
林長宴搖搖頭,迎着夕陽的光,他身上的陰影被放大了。
她太不安穩了,像條魚,放到水裡倏忽就會不見。
與其丢了再慢慢找,還不如穩穩地放在自己房裡。
更何況,她的命是他用極其重要的東西換來的,如今她便更不能丢。
林長宴轉身離開了,留下她一個人癱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