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沒等邢南來得及叛變,辦案室的門就被人重重一把推開。一個五十多歲,身穿白色警服,身材微微發福,眼角帶着明顯魚尾紋,卻神情莊嚴肅穆,一眼看過去就知道身份不簡單的中年人走進來。
“幹什麼?幹什麼?你們這群臭小子在幹什麼呢?這是辦案室,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菜市場呢!”
所有人紛紛從位置上起身,異口同聲喊了一聲:“劉局。”
傅衡川一看到劉長林這個局長,一個腦袋兩個大,不情不願也跟着叫一句:“劉局,您怎麼來?”
“怎麼,按照你的意思,這兒我不能來?”
“怎麼會呢,我們這不是在讨論案情嘛,劉局你這麼一打擾,我們思路都被打斷了。”
“打斷個屁!”劉長林在主位坐下,氣不打一處來,“别以為我剛才站在外面不知道你們這群臭小子在讨論什麼,還打斷你們的思路,給老子放屁!”
傅衡川最煩的事就聽劉長林唠唠叨叨在那裡一通說教,趕緊岔開話題:“話說劉局,您今晚怎麼有空過來看我們?平時不是柳副局他老人家過來的嗎?”
“老柳有點事,今天不在市局。”
“哦。”
劉長林今晚也懶得對這個氣死人的欠揍玩意說教,指着投放的影像,問:“我聽隔壁的杜非說,你們今天接到一個吸毒過量至死的案子,死者還是個高校在讀大二女學生,說說吧,具體是什麼情況?”
傅衡川把案件從頭到尾簡單複述一遍,又把技偵那邊的報告遞給劉長林過目,“目前的情況就是這樣,暫時還沒什麼進展,關于毒品的來源,我也讓緝毒支隊的兄弟們盯一盯,希望能有所收獲。”
劉長林盯着鑒定結果看了一遍,眉頭不自覺跟着皺起來,“毒品一直是我們國家重點打擊對象,像海|洛因純度這麼高的毒品突然出現在江甯,事出反常必有妖。”
江甯市一直是J省打擊毒品的模範城市,已經有好幾年沒有見過毒品出現,就算偶爾抓到幾個瘾君子,基本都是吸一些合成的四号,純度并不高。
一是沒那個條件加工,無法達到這個純度,二是地理位置不允許,在J省販毒成本過高,風險也大,不合算。
可這次卻在一個女大學生的出租屋裡意外發現如此高純度的海|洛因出現,這裡面肯定有大問題。
“劉局,您的意思是……”
“最近江城那邊來了點消息,那夥人又冒頭了,要是這次的毒品跟那夥人有關,這件事就變得很麻煩。”
劉長林話鋒一轉,問:“秦澈那小子,是你的發小,對吧?”
傅衡川點頭,神情變嚴肅起來,“是。劉局,那邊是出什麼事了嗎?”
劉長林長歎一口氣,道:“還是13年前那件事,這麼多年了,老鄧跟老羅他們兩個,還真是不容易啊。”
傅衡川對13年前的事情一知半解,很多消息都是私底下打聽來的,不确定情報的可靠性,隻知道13年前那次行動損失慘重,至今都沒有抓到幕後兇手。而負責13年前外圍行動的鄧偉良鄧局長跟羅永成羅副局長,也因13年前那次行動的失敗從此止步青雲,沒法往上晉升,到現在依舊還是坐着當年的位置。
能看出那件事非同小可,不然也不會扣着這種身經百戰過的老狐狸的警銜。
“那劉局您的意思……?”
劉長林擡手制止他往下說,“這件事到此打住,還是說回你這次的案子吧,怎麼樣,你這個支隊長對這次的案子有什麼想法?”
傅衡川不答反問:“劉局,你說呢?”
劉長林一看到這混賬玩意欠揍樣心裡就火大,砰的一聲一把巴掌拍在桌子上,“你臭小子别跟我在這裝傻充愣的,這種案子你要是什麼看法都沒有,現在直接給老子卷鋪蓋回家跟老婆熱炕頭去!”
“劉局,卷鋪蓋回家跟老婆熱炕頭,那也得有老婆才行,我美好的青春都奉獻給了偉大的公安事業,現在還單身呢!”傅衡川賤嗖嗖道:“要不,劉局你給我找個老婆?放心,我要求不多,比我厲害,能管的住我就行。”
劉長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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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還是得老大您出馬啊,劉局那臉色,都快趕上鍋底了。”
“可不,要不是頭兒你,我估計還得聽劉局念叨一個小時,跟緊箍咒似的,我算是理解大聖當年的感受了。”
邢南跟曹流光如同天下大赦一般,走路都帶風,跟市局其他同事打招呼的笑容,比平時簡直不要燦爛。
傅衡川也不是故意要氣劉長林,他是真的不想聽領導那唠唠叨叨的說教,耳朵都快要起繭子了,“行了行了,我讓你們兩個臭小子去問的事情,問的怎麼樣了?”
曹流光道:“早就問好了頭兒,羅主任說他已經解剖的差不多了,屍檢今晚肯定能出結果,我們現在過去,說不定能看到解剖報告了。”
“老羅怎麼說?”
“羅主任說,那姑娘她不是自己吸死的,她是被迫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