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卭這人變臉的太快,這算是連刀懸都耍,慣來易怒的刀懸如何可能忍受得了這般。
姬槐眼瞅着他将那雙眼瞥到自己身上,姬槐隻是一攤手聳了聳肩,他确實什麼都不知道。
這邊台下還在質問,姬槐眼神都沒給那人一個。
這件事他如何說?
他萬萬是說不得的。
姬槐自己如何都沒有想到常卭會忽然給他這麼一大頂帽子,什麼勞什子的藩王。他朝着刀懸搖頭。
萬幸,那貨此次竟然沉住了氣沒有當堂暴起。
底下堂中還是一頓亂噪,終于有人被推出向上面的人進了言,“刀主,旁的不說,現在他一個西境藩王,如何都不能留在窮極山啊。”
窮極山一直以來對西境東安倆國之争不偏不倚,不偏幫任何一方,隻是後來刀懸這個膽大的倆方一起端了。
但是不管如何,不管是現在的窮極山還是之前的窮極山,他們都不能和下方那倆任何一國有扯不清的關系。
所以,姬槐不能留。
常卭這般大肆張揚,事情定然已經鬧得人盡皆知。
于是這人的話剛出,堂中就有了反對的聲音,“不能放他走。”
他怒目橫對,“既然是西境的長泾王,西境皇帝這般大肆張揚将話鬧開,咱們要是現在将人完好無損的送下去,豈不是要了我窮極山的威名?”
“難道我窮極山還怕他了不成?”
被他怼的那人轉過來一甩手,也對着他,“那該如何?”
後者冷冷一啟唇,“殺了。”
這話一出,整個堂中沒有一個是不贊同的。對于他們來說,他們本身就不喜歡姬槐這個外人在窮極山中耍威風。
再來現在這件事一出,姬槐更是留不得,留不得又不能放下山還給西境,就隻有殺了。
還要殺的徹徹底底,鬧得人盡皆知。
這一報,才算還給西境皇帝。
姬槐隻是聽着、看着,全然不将全堂密密麻麻的視線當回事,仿佛他們口中喊着要殺的人不是他。
那麼最後,拍闆還是需要最上頭那位。
刀懸一語不發。
打斷他們再次開口的,是忽然從外而來的另一個人。
他走到堂上正中間,最後朝上位的人彎腰拱手,“刀主,三道崗傳來消息。”
“說。”
來人便繼續說,“山下出現另一夥人,據探來報,是東安國的人。”
他說着說着忽然一頓,悄摸擡了眼瞅了下上方人的神色,猶豫了一下,因着全堂那麼多人都在等他繼續開口,他才斷然将所有說出,“東安令狐皇,親自來的。”
“說是,”
“說是來找刀主讨個人。”
“......”姬槐在看到刀懸那忽然就揚起的一抹笑給瘆住了片刻神,随後毫不猶豫,轉頭就走,離開了這方堂。
本來那群人的視線就虎視眈眈的在他身上,他這麼一動自是引起了全堂人的注意,有人身比腦先行,想要握刀就追。
所有的動作,被上方那一掌給打斷了。
刀懸陰沉的眸子,一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堂中所有的躁動一瞬就都被熄滅。
然後他們就眼睜睜的看着,上方的人一跨步就邁開了這裡,留下他們面面相觑,不知該動還是不該動。
“你跑什麼?”
那像一堵牆一樣的身子一躍就往他身前一擋,姬槐淡然笑笑,輕飄飄一指身後,“他們要殺我,我不得跑。”
避重就輕,刀懸并不滿意這個答案,但也明顯的沒有那麼極度狠惡,“跑去哪?”
這條路,是出寨子下山的路,往前就隻有一方寨子大門。
所以,姬槐的行動意欲明顯。
“沒要出去,”隻是他并不認,擡頭看着他,“隻是堂中氣氛有些悶,不想在那待着。”
刀懸一個字沒聽進去,垂着眸看着他,雙眼冷的滲冰,皮笑肉不笑扯扯唇,“你好本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