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啟欲要擋身向前、再度和他們對上。
前一刻姬槐先出了手。
何啟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這個人,姬槐在外界,好像是不會武的,至少他們所以為的都是他不擅武。
姬槐一手奪去何啟手中的武器,提着就将那兩人打退。
然後才轉身回來,将手中的武器再度丢給他。
問:“這些是什麼人?來找的什麼事?”
何啟張了張被自己的血糊了一嘴的唇,聲音也黏黏糊糊的不清,但還是能讓人聽到,“我不知,但鎮長……”
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就在此、姬槐的面前,也就是何啟的身體,從外飛來一把小刀,正正的橫穿進來插到了他的胸膛上面。
然後,人熄目倒下了。
兩人甚至都沒來得及做反應就已經這樣了。
明明剛剛那兩個人都被殺死了,怎麼忽然這樣?
姬槐憤然轉眼,終是看清了來人。
以及,他的手上還提着個人。不,準确的來說是一個人頭。
人頭上的那張臉,正是剛跟姬槐分别不久的鎮長。
“常卭!”
姬槐真的很想罵他,但自己此刻憤然到無詞可出。
對面的人偏生還就一點不覺得不對,拉着笑一臉戲語的對着他:“我的,”
他到嘴的話一頓,轉來就是,“長泾王殿下,這樣可不行。”
他喋喋不休,“知乎兄長名諱,傳出去可是不好。”
姬槐眸子深沉,吐出來的聲音也冷清的無邊,“你知道他是誰嗎。”
他口中的“他”,便是此刻被常卭提着人頭的鎮長。
常卭聞言,頭轉過去看到自己手上,手還配合的将那人頭跟拎什麼一樣往前擡了擡。雙眸中是配合姬槐質問話語的疑惑之意。
姬槐原本以為,他該是不知道的,但是,比起前者,姬槐更覺得他此時這個樣子是裝出來的。
常卭是個很有心機,心思很深的人,姬槐從很久之前就一直知道。
同時他也深謀遠慮,永遠都是走一步看十步,不然絕對不會輕易邁出下一步。
今夜常卭忽然舉兵滅鎮,為的個什麼?
浮生芥在宮中那麼多年,和常卭隻是見面少不至于說不上話見不上面,那麼,浮生芥和浮光鎮的關系,常卭大抵是知道一些的。
“你知道。”姬槐這句話出口的,便是肯定而不是疑問或質問。
被看出來,常卭收回剛剛的故作姿态,又看着他笑,本來是溫溫的笑,落在姬槐眼中卻怎麼也不對頭。
常卭說:“孤來見你,他不讓孤進,是不是該死?”
姬槐隻覺得現在眼前這個人非常的陌生,和昔日裡那有野心但隻是為了保命和保他、慣來待他好的兄長全然不同,
那個時候姬槐就一直能看出他的野心,但姬槐一直以為,常卭有野心不過是想保自己的命,還有他的命。
他甚至一度心疼命運難堪的兄長,所以在兄長讓他去到東安那個敵國時,也毫不猶豫奮不顧身的去了。
為了完成他的大業。
誰知如今,他的野心全部實現,人卻變得那麼那麼不一樣。
又或者說,其實兄長的本質一直是如此的,隻是姬槐自己不知道、沒看分明罷了。
暴君,嗜殺,自我,狂狷。
“我不見你,”姬槐淡漠開口,眼皮都沒擡一下,“你也将我一起殺了吧。”
“怎麼會呢!”常卭仿佛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攤開雙手,沖對面的人無奈的解釋,“長泾王可是孤的親弟弟,孤怎麼可能動你呢!”
姬槐懶得和他廢話,正好當時在鎮長那裡了解到的最後一段故事,鎮長不知道,不代表面前這個現任君王不知道。
“逍岐将軍,怎麼死的?”
常卭眼珠子轉了轉,他手裡一直提着的那個人頭已然落了地,随後又看了看自己滿是鮮血的手,不知從哪拿出塊帕子來,細細的繞着自己的骨節擦過,語氣起伏不大,“為了你娘死的啊。”
西境先帝,是個推崇武力,并且以此來不斷開疆擴土的主。
那時本就周邊戰事紛飛,好不容易與東安之間緩和了一些,西境主又将手伸到了浮光鎮去。
那時浮生芥已經進了宮。
西境主隻是一直有這個意,但還沒落實下去,那段時間本就戰事吃緊,東安損失大是真的,西境也隻會是差不多的損失。
但這麼大一個國家,打一個小小的鎮還是沒有問題的。
西境主絲毫不相信所謂的什麼神廟傳聞,隻覺得可笑。
于是在他思索着這一行之時,逍岐将軍自己請命,帶兵上了浮光鎮。
結果,骁勇善戰的大将軍死在了浮光鎮面前,帶去的那一隊軍馬也死死傷傷才算完。
據流傳所言,逍岐将軍這一堆人,是翻船死在了河上,倆邊甚至都還沒打起來。
不過,對于浮光鎮到底有沒有出手的傳言,衆說紛纭沒有一個确切的說法。
姬槐在思考着當時鎮長和自己說的話以及現在常卭和自己說的話,倆邊串在一次,姬槐也能将自己生父生母的一世弄清楚。
關于後世浮光鎮能得以立存于這亂世,也是從那次将軍的死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