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弟子紛紛敬佩地看向白榆。不為别的——雖然大家都知道某個關于合歡課的傳言,但今年的教習仙師畢竟是易長老。
弟子們向來都是很尊敬易長老的,沒人敢說這種逾矩且無禮的話。
他們已經做好白榆被說教一番的準備。
而易淩卻仍面帶和善的笑意:“自然可以。”
衆弟子:“?”什麼?易長老竟然同意了?
然而他們還未從震驚中緩過神,卻又被一旁突然出聲的蒼羽鎮住。
他倏地站起身:“不可!”
蒼羽當真不明白這些弟子究竟怎麼敢的,讓易淩親身示範合歡課的東西?這難道不就是在羞辱他嗎?這種不敬仙長的話也能從他們口中說出來?!
弟子們不禁倒吸一口氣。
——若是蒼羽早些出聲反駁,或許他們還願意附和幾句。畢竟真的沒人想讓大家敬重的易長老應了傳言。
但如今易長老都已答應了,蒼羽再駁斥那就是目無尊長——就算易長老再寵着他,也不能這麼做。
而易淩竟然還是面容和善,隻是微微挑眉:“為何不可?我已應下,自然沒有反悔的道理,正好,你便過來協助我演示。”
衆弟子:“!”
蒼羽:“啊?”
他急忙擺手:“這、這于禮不合,弟子不能……”
白榆實在是看不下去,一把拉過他向前一推。
在略過蒼羽耳邊時,他輕笑一聲道:“以後可别忘了好好感謝我哦。”
蒼羽:“?”什麼感謝?
他眼睛一睜一閉,自己就站在了易淩身旁。
易淩見他還是一副手腳僵硬、緊張至極的模樣,悄悄附在他耳邊道:“不必緊張,隻是‘同修’而已。每位教習合歡課的仙師都曾演示過,不是什麼大事。旁的弟子我不放心,思來想去隻有你能配合我。”
——正好順便看看自己境界的桎梏究竟是為何。
就算沒有白榆打岔,易淩也是打算趁此試驗一番的。
但這句話易淩并沒有告訴蒼羽,他輕輕握住蒼羽的手,小聲問道:“準備好了麼?”
蒼羽顯然早就失去了組織語言和思考的能力。
……隻是同修而已?
……隻有我能配合?
他們二人的距離極近,近得易淩說話的每一個吐息都輕輕拂過蒼羽的臉龐,近得易淩身上淡淡的雪梅香萦繞在鼻尖揮之不去,近得他能清晰看見易淩眼眸裡自己越來越紅的臉。
聽到易淩的詢問,他愣愣地點了頭。
于是易淩放心地開口道:“那便按照我的指示來。”
他一邊小心引氣彙聚于掌心經脈,一邊擡手按在蒼羽的丹田處:“先在丹田中凝氣。”
“!”蒼羽呼吸一滞。
指尖冰涼而掌心溫熱的手按在每位修士最敏感的地方,觸感格外明顯。他的下腹處難以壓制地升騰起一股燥熱之意,蒼羽隻能盡全力忽視,逼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丹田中。
——看來對于煉氣一階的蒼羽來說凝氣還是有些難了。易淩微微蹙眉,他調動指尖在對方丹田處劃過,幫助他凝聚靈氣。
蒼羽完全沒料到易淩會有這般動作。他心頭一亂,異樣的燥熱一下子占據了全部的意識,他隻覺得下身一陣酥麻,腦中空白一瞬,嘴裡溢出一絲喘.息。
聲量不大不小,但易淩和靠前的弟子們都聽得很清楚。
弟子們先是齊齊瞪大雙眼,而後立刻紛紛低下頭去不敢再看。
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們甚至還想給自己耳邊加個靜音咒。
易淩動作一僵。他們的距離很近,易淩自然能很清楚地看清蒼羽的變化。
他臉上、耳尖瞬間飄起绯紅,像是羞惱一般向蒼羽眉心甩了個靜心咒。
他壓低聲音道:“你做什麼?凝神!”
靜心咒的确讓蒼羽拉回了不少意識,他死死咬住下唇,委屈巴巴地團起那股好不容易凝聚的靈氣。
分明是師尊亂動才這樣的,怎麼還怪自己身上了。
經過這一番鬧劇,易淩默默移開另一隻手不再碰他:“慢慢把靈氣帶入經脈中,引導它們往我們接觸的掌心走。”
蒼羽深深呼吸幾回,也總算是暫時壓住體内燥熱,按照對方的指引一點點讓靈氣遊走。
“最後将靈氣從掌心釋放出來。”
雙方的靈氣有條不紊地分别進入對方經脈之中,蒼羽幾乎在一瞬間就感到識海一陣清明,随後修為便輕易突破到煉氣二階。
……效果竟然這麼好嗎。
但易淩的眉頭卻漸漸蹙起。
他修為的桎梏似乎并無任何松動。難道當真不是這個原因?
至于蒼羽突破境界一事,他倒沒有任何意外。同修這件事,雙方修為差距越大,對修為低的會更有益處。而易淩已是化神境大圓滿,這次同修,蒼羽突破到煉氣五階都有可能。
然而正當易淩打算松開手時,卻忽然感覺到一股差點讓他失去意識的愉悅。
他猛地瞪大雙眼。
雖然他從未經曆過這種事,但他十分清楚——
這正是達到第二層、真正意義上的雙修所帶來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