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華喃喃,又露出了喜悅的笑意。
“那就這首吧!……等你練好了,一定要彈給我聽!”
像是彈奏間飽含的心情被認可了……隐隐的甜蜜流淌在他的心間。于是,他開始在繁重的任務之外又劃撥出些許時間的碎片用來練習這首《Mariage D'amour(夢中的婚禮)》,直到他幾乎可以倒背如流地彈奏它為止。
可是,如果他知道,他的努力從一開始就隻是為了别人的愛情作嫁衣裳,他根本不會投入這麼深刻的心血……
更不會動想要表白的念頭。
如此一來……他也就不會落得一個滿盤皆輸的下場。
——太痛苦了。哪怕現在隻是隐約回想起那時的畫面都很痛苦……查恩斯已經不太記得在最後一次排練的那個微風習習的傍晚,他摔門而去,不,更準确地說是落荒而逃之後都發生了些什麼……總之他隻是渾渾噩噩地走着,渾渾噩噩地不斷與路人相撞,最後渾渾噩噩地進入教學樓的一間廁所隔間,疲憊地靠在門闆上,默默地落下淚來。
16歲的那個夏天,是他有生以來第二次嘗到什麼叫痛哭的滋味。從此他決定再也不碰“同□□情”……再也不想先喜歡上任何一個人了。
而這樣的經曆大概也消極地影響了後來他與ω相親時的态度,尤其是在兩次好不容易剛剛産生了些許情意立刻又遭到抛棄之後……從第三次戀愛開始,便幾乎不能稱作是戀愛了。那位ω是某個生意客戶的兒子,是個急性子,因為常常來往,對他産生了不少興趣,而他又一向不擅長拒絕他人的好意,于是便也随他接近,就這樣有些糊裡糊塗地成了戀愛關系。
可名義上他們是情侶,事實上……他卻覺得自己開始有些力不從心了。他知道他應該一如既往地提起精神,專心、用心地對待一遍遍聲稱喜歡他的ω,但他卻總是想到現在這張尚且還對着他微笑的可愛面孔……将來會不會也寫滿失望、厭倦甚至嫌惡呢?
……他真的有資格獲得他人的愛嗎?
還是他太貪心了,明明盡好自己的責任就好了……卻還妄想着什麼“愛”呢?
反複占據頭腦的問題終究讓他難以投入到新的感情中,哪怕距離第二次戀愛早已過去了許久。然而奇怪的是,這長達兩年的空窗期,他過得寡淡卻平靜,反而是重新開始與他人建立親密關系的過程才讓他感到焦慮不安。别說各種親密行為了,他連普普通通的接吻都覺得困難,當ω暗示他可以做些什麼的時候,他也隻是蜻蜓點水般地親一親對方的唇,或者臉頰和額頭,完全沒有什麼深入的想法。接連幾次這樣收場之後,ω也發現了他心不在焉,查恩斯隻好承認他确實狀态不好,并慚愧地向對方道歉。
起初ω也表示理解,還貼心地安慰他這都是小事,隻是很快他還是忍不住發出疑問。
“那你要我等到什麼時候呢?”
查恩斯無法回答。
于是這終于讓ω不悅起來,“我看你是根本就不想和我在一起吧?!……你要是對我沒興趣,還不如早點告訴我!讓我白白期待這麼久!……真讓人寒心。”
“……對不起。”
然而這可能就是報應。從此以後他的忄生冷淡症狀愈演愈烈,再也無法回應他人的情感,直到連純粹的忄生谷欠都幾乎消失殆盡,哪怕是必須要度過的“發忄青期”。他本已做好準備去接受這樣的未來,可誰知命運卻又令他重獲新生!他竭盡所能地靠近那個人,卻永遠得不到想要的回應……所以這一定就是報應!他不怪對方,因為他太了解這種無能為力……因為他也曾狠狠拒絕了對方的親人,隻一句冷冷的風涼話将其推開。
“——我可能不會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