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老二一把拎起謝靈曜衣領,謝祛正欲上前,卻被另外二人制服,他下意識地想要拿刀反抗刺殺,卻觸及到謝靈曜的眼神,電光火石間,有什麼一閃而過。
他乖乖安靜下來。
“兄台何必激動,若是錢财能保命,我何必如此?”
“爾等為錢财铤而走險,抛家做了流匪,無處可去,隻能躲在山林間流竄劫道,我又何嘗不能因為沒錢而選擇丢命?”
老二咬牙,“沒錢就不要命了?在你眼中,錢竟然比命還重要?”
“我也想要命啊,可是你們不讓,非要錢,可我确實沒錢啊。”
謝靈曜甚為無辜地眨眨眼,“你人還怪好嘞,還勸我要命。”
老二:“。。。。。。”
老大撓撓頭,我們不是來搶劫的嗎?這是在做什麼?咋還聊起來了?
謝靈曜試探性地動了動自己腦袋,想要從他手裡搶救出自己的衣領,不料被他狠狠一瞪。
“你當真以為,我不殺你?”
刀忽而被架上謝靈曜脖子,隻不過輕輕一壓,便現出一條殷紅血線,血珠順着白膩的脖頸流入衣領深處。
她卻敏銳地察覺到他那兩個同伴呼吸聲蓦然粗重了起來,是在緊張?擔心?擔心什麼?擔心他當真殺了人?
此時,她心裡才算是真正輕松下來,呼出一口氣,視線從刀鋒轉到老二臉上。
“其實何必鬧到如此僵硬,我是淞縣人,你們也知道那是個什麼地方。”
“淞縣?老二,看樣子,今日運氣不濟,抓的是個窮光蛋啊!”
看看,看看。
淞縣窮的連劫匪都嫌棄。
謝靈曜此刻倒真是心情有些複雜了。
“不過,我倒是知曉一個賺大錢的法子,此事若是辦成,幾位何必如此辛苦劫道,便是富比滄州府庫,也不過時間問題!”
“哈哈哈,小娘子好大口氣!富比滄州??我們都不敢想,你個淞縣人,莫不是被我們吓傻了?”
老二卻緊盯着手中的小娘子,蓦然一松衣領,刀卻仍舊橫在她脖子上,“一五一十,好好說來,若是故意诓騙消遣我們,小心你的脖子!”
謝靈曜方才被扼住脖子,嗓子處略微窒息,禁锢感似乎還仍舊存在,她用帕子擦了擦脖子上的傷痕,血腥味湧入鼻腔。
腦子反而更清醒了。
站了這麼久,腿腳酸脹,她索性撩起裙擺,悠然席地而坐,反正衣裙也髒了,再不用顧忌什麼,她甚至還招呼老二一起坐下。
見他不理會自己,她口出狂言,“劫道,是沒前途的。”
見他們幾人視線都彙集在自己身上,謝靈曜擡頭,明明是下首的位置,身上沾滿髒污,脖子上還架着一把橫刀,偏偏擡頭看着老二,噙着一抹笑。
“你們劫道,可卻并非大奸大惡之人,不害人性命,放走的那些人,必定會去官府告你們。”
“若是猜的不錯,不少縣域此刻已經張貼了你們的懸賞令,你們現如今居無定所,根本不敢人前露面。”
“如此一來,你們便是搶到再多的錢,無處可花,自己還颠沛流離,居無定所,每日提心吊膽,生怕被擒。”
“這麼辛苦,何必呢?”
“夠了!”老二強硬打斷她,“不要說這麼多廢話!”
“你們有自己的海船,還愁沒有出路嗎?”
老二神色一僵,手已經握緊刀柄,渾身肌肉緊繃,似乎下一秒就會爆發。老大也收起了嬉皮笑臉的混混模樣,一旁的老三倒是一直低着頭,看不清表情。
“别緊張,我沒有惡意,至于我為什麼發現——”謝靈曜指了指他們刀柄上的五彩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