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精被人揭了騙人的皮,居然順勢就推薦起自己來:“師父,我覺得我還是挺聰明的,您要不還是教我功夫吧!您一身本事,多個傳承也好呀!”
她還大言不慚:“徒弟一定不辱師門!”
無境有種被人看穿的危機感,斯有歡若不是個孩子,此刻應該已經被她一掌拍死。她冷眼看斯有歡,這個隻到自己腰間的孩子臉上毫無懼色,隻有希冀。
“這裡一個庵堂,你要辱沒什麼師門?”無境冷哼了一聲,“不過既然如此,此後庵堂裡挑水砍柴,就都由你負責了!”
她故意曲解斯有歡的意思,是被看穿的惱羞成怒,也是刻意的為難。但斯有歡其實是個看着武俠片長大的人,曾經的夢想是做仗劍天涯的女俠,砍柴挑水什麼的她最熟悉了,這不就是少林寺裡磨煉武僧的手段之一麼!
這天大的誤會讓斯有歡樂開了花:“是,師父!”
無境被她的笑容晃花了眼,根本不明白她到底在開心什麼。
從此,庵堂裡的水缸再也沒空過,小柴房的柴也堆成了山,每日晨課誦經,斯有歡也能閉着眼睛一邊瞌睡一邊張嘴。
無境仔細瞧過幾次,有時候念的是燒雞燒鴨紅燒肉,有時念的是風裡雨裡遍地走,不過大多數時候不過如躺在砧闆上的魚,隻是苟延殘喘毫無意義地張嘴吐沫。
賊心爛肺得毫不遮掩。
空意和空晴原本打算幫忙,可都被斯有歡拒絕了,她認定這是無境對她的考驗與訓練,若是假了他人之手,讓無境誤以為她偷懶是其一,更重要的是錯失了鍛煉的機會。
空意實在很頭疼,拉着斯有歡勸:“我練功的時候帶着你一起就是。你一個人砍柴挑水,你還這麼小,萬一受傷了呢?”
斯有歡雙眼放光,由師姐帶着入門也是好的呀!
“好,說定了,師姐練功的時候帶上我!”說完還拉過空意的手指拉鈎約定,随後又道,“但砍柴挑水還是我自己來,我答應過師父的,絕不有辱師門。”
空意的表情呆滞了片刻,覺得自己是雞同鴨講,又覺得是哪裡不對,想再說斯有歡已經興奮地跑了出去:“我現在就去砍柴,師姐,你一定等我回來再練功!”
空意憂愁地看着斯有歡飛奔而走的背影,問空晴:“我是不是該追上去?”她又回頭看了眼柴房門口,“柴火應該夠用上十天了吧?”
空晴歎氣:“見了空餘才覺得,我是真的不算勤快。”
下午空意果然帶着斯有歡練功,她每日練功都從紮馬步開始。空意底盤極穩,屈腿沉腰,能半個時辰紋絲不動。斯有歡沒實踐之前,大言不慚自己也是健過身的,因此半盞茶功夫就開始酸軟;勉強再支撐半刻,就抖如篩糠;硬咬着牙再堅持須臾,便徹底委頓在地呈弱柳扶風狀。
路過的無境目光都未傾斜,徑直就跨了過去。
喘勻了氣爬起來,再紮出第二個馬步,這次時間更短,且直接委頓在地。斯有歡躺在地上大口喘氣,心想砍柴挑水也有半月餘,怎的如此不堪一擊?
到了時間的空意走來,拍拍地上的斯有歡:“第一次能堅持如此,已經很不錯了。”
但斯有歡總覺得哪裡不對。
空意特地等她氣息平和再帶着她練拳。這套拳法主打輕巧靈動,斯有歡之前看空意出拳迅速利落身形行雲流水,很是羨慕得流口水,她自己也偷偷比劃過幾次,隻是空意每每動作都很快,她雖能大概記住,卻總覺得不得要領。
這會空意便為她一點點将拳法拆解開來演示,随即發現斯有歡學得非常快,這半月餘她看自己打拳大概早就記在心中,現下自己不過是為她将缺失的細節補漏,不過演示完兩次,斯有歡已經将所有動作都打得有模有樣。
“空餘,你好聰明!”空意很是驚訝。
斯有歡嘿嘿憨笑,腦子好是真的,四肢不發達也是真的,别看她能打完,可其實打得手忙腳亂,如果不是空意速度很慢,她定然要顧頭不顧腚。而且,她深吸一口氣,覺得肚臍上方有隐隐約約的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