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仁傑快言快語：“這不是後宅裡常用的手段？”

給小妾灌的斷子湯可不是什麼秘方，姑娘出嫁的時候，沒準母親就會在嫁妝裡放上這麼一份藥方，以備後患

斯有歡捂着嘴，似笑非笑地看着兩人，這話可不是我說的。

詹仁傑義憤填膺地一拳捶在桌子上，給劉琴定了罪：“她也太過分了！”

陸為有些驚訝，死後看見劉琴喜形于色的樣子，這一世他從不吃劉琴給他的東西，要吃也一定是和陸堯一起。難道是劉琴怕陸堯再納妾，給陸堯下毒，自己不過是被牽連？

不對，陸堯一向不沉迷女色，即使是劉琴，當初也是使了些手段的。那的确是沖着自己來的了？

陸為安覺得有哪裡不對，但卻找不到證據。

“世子，要不要告訴陛下？”詹仁傑問，皇帝是陸為安的舅舅，劉琴對陸為安下手，陛下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陸為安搖頭：“這是小事，不用。”

“怎麼是小事！”詹仁傑恨不得以下犯上搖醒陸為安，事關子嗣，男人尊嚴！詹仁傑嚴肅地看着他：“何況你沒弄清楚怎麼中的毒，萬一回了定金，她又下手怎麼辦？”

斯有歡湊熱鬧：“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

陸為安聽她這麼一說，有些猶豫：“即使告訴陛下，一切也得等此地事了，回定金以後。現在寫奏折，陛下也不見得能找到證據。”

陸為安下了定論，見斯有歡神情輕松，怕她一時耐不住到處溜達，闖什麼禍來，又警告她：“北齊軍壓過來了，這兩天上了城門恐怕沒空回來，你自己在府裡裡别亂跑。若是出門，盡量别像個女人。”

斯有歡心想就我這樣的，裝男人？

“是不是太勉強了？跟發育不良一樣。”在姑娘堆裡是她算高挑的，但在西北漢子多的軍營裡，這個骨頭架子怎麼看都不能是個男的。

詹仁傑認同地點頭：“她這樣，确實……除非眼瞎。”

陸為安有時候覺得詹仁傑是個傻子，此時又多了斯有歡。“你穿個女裝在軍營中出現不合适。”

斯有歡和詹仁傑表情同時在問，這用你說？

“張将軍治下嚴謹，你盡量裝扮下，不會引起太大的風波。”

斯有歡和詹仁傑又用表情控訴，還是廢話呀！

陸為安看兩人的反應，額頭又突突地跳。

“出去！”

斯有歡無所謂地扭頭就走，詹仁傑也要跟出去，被陸為安叫住：“你走哪去？”

反應過來的詹仁傑嘿嘿笑了一聲：“我把碗送回去，再回來睡覺。”

第二天一早，詹仁傑把斯有歡要的草藥送給她就和陸為安出去了，當晚果然沒有回來，好在還記得讓人給斯有歡送飯，雖說一天隻兩頓，但據說北齊大軍已在城門下，還能記得她，倒也是不易。

陸為安吩咐斯有歡不許出去根本就是多餘，但凡有條件，她可以宅到天荒地老，何況前幾天趕路體力透支，她幹脆吃了睡睡了吃，将虧空補了回來，隻在間隙的清醒裡，将要給陸為安的藥丸做一做。

斯有歡在州衙裡補覺搓藥，陸為安在城頭打得灰頭土臉。北齊大軍喊着為三皇子報仇的名義，不要命地往上撲。北齊善騎射，萬箭齊發很是骁勇，甚至幾度壓得他在城牆上頭都擡不起來。好不容易等入了夜，這才消停下來。

陸為安和詹仁傑灰頭土臉地躲在護台下，剛剛一波攻擊，詹仁傑露頭想瞧一眼，差點被對穿而過，這會一陣心悸。

“攻勢太猛了。”詹仁傑撿起地上的一根羽箭，羽箭上都帶着彎頭，隻要被射中，必然要帶下一塊肉。

張将軍下了嚴守不出的命令，衆将士隻是将城門防守住。陸為安看了看天色：“走，去将軍那看看。”

張将軍就在城門頭另一端的瞭望台，兩人貓着腰快速前行。陸為安走到半途，忽然停下來，詹仁傑猝不及防，差點一頭撞上。

“世子，你幹嘛？”

陸為安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又起身看了看，月色不亮，外面黑黢黢一片。

“我總覺得不對勁，快！”他更快速地跑向瞭望台。

此時各處守衛領隊也紛紛回報情況，人群彙集而來，張将軍面色沉郁地聽着彙報。

“南門呢？”張志澤忽然問道。

衆人眼神搜索了一陣，一個将士道：“南門陶副将未到。”

“怎麼也沒派人來？”張志澤頓覺不妙，“斥候，速速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