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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第 9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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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低了。”張志澤不滿,這和沒把握沒有任何區别。

“其他人一成把握也不會有。”若是有儀器輔助,成功率當然會更高,但眼下什麼都沒有,别說儀器,就是助手也找不到個像樣的。

三成純粹是因為她斯有歡的能力。

陸為安和詹仁傑都看着張志澤,等他做定奪。斯有歡卻已經在桌上寫起了單子:“我要這些東西,你們盡快備好。”

她态度堅定,行動迅速,張志澤看着斯有歡遞過來的紙,瞬間做了決定:“去準備。”

詹仁傑靠近陸為安:“能行?”張将軍看來是同意了,但斯有歡能比得過那幾個郎中?詹仁傑心裡沒底。

“出事了我擔着。”陸為安也沒有十全把握,但他下意識認為,除了斯有歡,沒人能救陶玦。

邵郎中和洪郎中匆匆趕來,邵郎中進門就問:“将軍,我聽說要給陶副将取箭?”

張志澤道:“是。”

“由誰動手?”邵郎中問,陶玦傷情如此兇險,居然也敢動手,他很是想會一會這個人物。

“她。”

“我。”

張志澤和斯有歡同時開口。邵郎中進屋就看見站在陶玦旁邊的斯有歡,以為是個兵卒,餘光都沒有分她一個。這會細看這個他自進來就忽略的人。上下一打量,立刻瞧出來這是個女扮男裝的。

“她?”邵郎中不可思議地反問。張志澤點頭算作回答,邵郎中更疑惑。自己都能瞧出來這是個丫頭了,張将軍不能看不出來吧?

一個丫頭,給陶玦取箭?這不是胡鬧嗎!

“即使陶副将重傷難醫,也不用這麼糟蹋他吧?”說話的是洪郎中,洪郎中平時沉默寡言,一開口卻是将斯有歡和張志澤一起罵了進去。

“陶副将是我兄弟,我不會糟蹋他!”張将軍道。

洪郎中冷哼一聲,邵郎中攔住他免得他得罪将軍,自己對着斯有歡道:“針線活和在人身上動刀,可不是一碼事。”言下之意,趕緊滾蛋。

斯有歡手上拿着一隻箭羽,在陶玦胸口比劃了半天。這會擡頭看邵郎中,剛剛被人當面鄙視了一番,卻無一絲怒意:“沒胡鬧,我不拿人命開玩笑。”

“你!”洪郎中伸手指着她,“陶副将這個傷,一旦動手很可能立刻出血而亡,留着箭頭,或許還能撐着等他家人前來見最後一面。”

“然後呢?”斯有歡問。

“什麼然後?”洪郎中不懂她這個問題。

“我是問,家人來見陶副将最後一面,之後,要如何?”

洪郎中語塞,還能如何?當然是落葬為安。問的這叫什麼話!

斯有歡起身問:“我不了解陶副将,但你們推測下,以他的性格,是等着見上一面入土,還是拼着最後一絲機會搏一搏?”

洪郎中沒說話,邵郎中也不吱聲。

斯有歡看着兩人,既沒有将人問住的得意,也沒有即将要賭一把的忐忑,她很平靜,平靜得仿佛一會要掌人生死的不是她。

“我需要助手,幫我拉鈎。”斯有歡說道,随即意識到邵洪二人不懂什麼叫拉鈎,“就是幫我把他肌肉拉開,方便我操作。”

“你們誰的手比較穩?”她目光在兩人之間逡巡。

洪郎中又恢複成了寡言少語的樣子,邵郎中看了他好幾眼,見他不語,隻好道:“我來吧。”有什麼差錯,他在旁邊起碼可以試着補救。

城門剛被燒過,依着斯有歡的要求,在門樓底下找了間比較幹淨的房間。這會因為石牆被澆油燒了兩三個時辰,房間熱得可以蒸桑拿。等溫度降下來,将自己刷了兩遍又換了身幹淨衣服的斯有歡和邵郎中一起将幾面鏡子搬了進去。點亮油燈後,室内亮堂得邵郎中都有點晃神。

“這是何故?”他終于沒忍住,指着房間向這個後生丫頭提問。這房間原是放兵器用的,隻在上面有個小窗,要說拔箭,此地在邵郎中眼中,算不上個好選擇。定在傷兵營,光線天然就更好一些,起碼不用點那麼多油燈。

“消毒。他創口在胸口,開胸的話,如果沒有一個相對幹淨的空間,我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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