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說會道的詹仁傑差點咬斷了舌頭:“不是,你!”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憋得滿臉通紅,還能這麼威脅人的?
斯有歡很滿意他的反應。
“你好好考慮,給我找個房間,我一個人待會。”
詹仁傑木然地轉身,給斯有歡在隔壁找到間空房後,他反應過來,自己怎麼這麼聽話?斯有歡跟在後面進了房間:“去給我找點藥材來,我有用。”
“還有呢?”詹仁傑本不想答應,因為陸為安似乎說過一句,萬一斯有歡索要藥材,一定要小心。但轉念一想,隻要她不去傷兵營,給點藥材讓她有事可做也行。
“還有就是趕緊跟張将軍說我要去傷兵營幫忙的事。”斯有歡敲打他,“這兩天受傷的兄弟,不想他們快點好嗎?”
詹仁傑讪笑着退出來,盤算着怎麼能将此事拖到陸為安回來。他走了幾步,猛然回神發現,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覺間被斯有歡牽着鼻子走!還有斯有歡,她不過是個比自己還小兩歲的尼姑,怎麼會有這種自信?
“暴殄天物”?邵郎中和洪郎中在軍營待了十幾年,也不敢這麼大言不慚地說自己。
詹仁傑抱着頭,小世子,你可得趕緊回來!
陸為安在靖州州衙的屋頂上已經趴了整整一晚,天就要亮了,他得退回到暗道裡去。
發現齊軍戰術配備有所改變後,他立刻和張志澤商量改變戰術。既然齊軍背後有人暗中支援,那不如将計就計,明面上張志澤帶兵敗走,他則帶着幾個将士在靖州城内潛伏,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蛛絲馬迹。
齊軍入到城裡,先把靖城翻了個底朝天,百姓沒來得及帶走的那些家當幾乎被搜刮了個幹淨。院子裡養的雞鴨鵝也沒放過,就地拔毛放血,一時城裡到處都是肉的香味。
聞得陸為安咽了好久的口水。
齊軍這次帶兵的将領叫寶霖,是北齊第一勇士,數得上的将領,算是張志澤的熟人。此人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當年趁着宣帝登基,帶着部下突襲靖城,竟從北門殺入,屠了靖城半城百姓。更是将靖城布政使劉淵的腦袋砍了下來,用繩子拴了挂在馬上拖了一路,直拖得皮肉無存。
是宣帝心頭一根刺。
張志澤也是在那次一戰成名,若不是他帶着陶玦幾個從後包抄,分批擊破,恐怕當時整個靖城就要失守。
此後兩人數次交手,張志澤赢多輸少。于寶霖,張志澤也是他的眼中釘。
寶霖坐在州衙大堂,大軍就駐紮在州衙一牆之隔的軍營。寶霖堂而皇之地在軍營裡逛了一圈,此刻饒有興緻地打量着州衙大堂裡的布置,他随手拿起桌上一個鎮紙,把玩了許久後丢在一邊。
下屬将城裡各處的情況彙報,寶霖冷哼了一聲:“一個人都沒有?”
“回将軍,是!”
寶霖與張志澤對戰了這麼多次,這次赢得速度最快,卻也最為憋屈,撞開城門殺進來,卻沒砍到一個人頭,媽、的,張志澤這個縮頭烏龜!
他的副将烏哈爾有些不詳的預感:“将軍,張賊該不會是看出了我們有盟友?”
寶霖一臉戾氣,兇光從他眼中冒出來:“他要是看不出來他就不是張賊了!”這次的軍備比以往有三倍之數,尤其多了不少火油,這才讓他有多餘的兵力與資源分兵攻打北門。本想先做試探,再一鼓作氣,誰知張志澤這個老賊居然扭頭就跑,城都不要了!
“早知,我們第一次就該直接攻進來。”
寶霖斜了副将一眼,很不甘心道:“誰敢賭那人給的東西都是真的。”他摸着下巴冷笑,“也是真他娘的有趣。”
“給那個人去封信,問問他,下一批物資什麼時候到。”
“是。”烏哈爾頓了頓,又問,“大王那怎麼回複?”
“照實講。”沒有抓到張志澤也不能怪他,畢竟試探這件事,是大王授意的。
“全軍休整幾日,等下一批物資到了,我們繼續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