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為安回房淺眠了片刻,待到半夜翻身而起,一腳踹醒旁邊的詹仁傑:“幹活了。”
詹仁傑迷迷瞪瞪地爬起來,他衣服都沒脫,搖搖頭就算将自己晃醒,打着哈欠跟陸為安出了門。
兩人直奔營外,巡邏的士兵将兩人攔下:“站住!口令!”
軍營裡有六十個不同的口令,每日酉時才會由當日負責巡邏的副将公布口令代号,進出軍營,需得先去副将處詢問口令,這才能在軍中進出,否則便是殺無赦。
“瀾水無波。”
士兵聽罷,道:“放行。”
陸為安抱拳:“兄弟辛苦。”
陸為安和詹仁傑算着時間,遇見兩撥巡邏兵,這才出了軍營。
兩人出了軍營立刻出城,城門口又與巡邏兵對了口令,随後一路不停,直奔靖城。
在靖城東門外一裡地處,詹仁傑隐在樹梢裡,稍作歇息之餘問陸為安:“能有用?”
“不确定,做兩手準備。”
天已亮,陸為安看了看天色,掏出瓷瓶,倒了一粒藥吞下。詹仁傑将水囊遞給他:“這藥有用?”
他一連問兩個有用,被陸為安斜了一眼。這不能怪詹仁傑,他雖然對醫術懂得不多,但大概也知道,在行醫這行當裡,拿針線縫人的,比起診脈開藥的,是得差一點。畢竟一個幹得如女紅活,并不如望聞問切技藝高。
是以大夫們為了顯示自己的能力,并不喜歡幹滿手是血的活計,太簡單太粗暴了。
斯有歡外科幹那麼好,還能幹問診開方?
“是好了許多,丹田已經沒有瘀滞的感覺。”
詹仁傑啧了一聲:“回去非得想辦法收拾劉琴不可!”他一挑眉,計上心頭,“以己之道還治彼身,讓陸為邺也嘗嘗?”
陸為安不置可否:“回去再說。”他瞧了瞧天色,“我去南門,一天後回來彙合,你自己機靈點。”
“放心吧!”
詹仁傑留守東門,他小心地靠近了一些,詳細地記錄下城門換防時間,直至晚上,一直蹲守到了第二日晚,将整個東門換防規律摸了個清楚。
陸為安在子時将過時回到了東門,詹仁傑循着蟋蟀叫找到了他:“不是吧,這個天能有蟋蟀叫?”
“不然呢?學鳥叫?大半夜的能有鳥嗎?”
“夜貓子不行嗎?”
陸為安脾氣上來給了他一個暴栗:“屁話那麼多,不累啊?趕緊走!”
又是一個天色漸亮的時候,兩人終于回了闾城,照例是掐着換防的點進了城,隻是這次不知道口令,兩人等守城的副将進去請示了易成鵬,這才進了城。
詹仁傑從入城開始就猛打哈欠,困得恨不得倒頭就睡,卻仍先去見了張志澤。張志澤正與易成鵬商議。
易成鵬顯然對于如今龜縮在闾城内的現況很不滿意,敲着桌道:“靖城那麼多百姓,将闾城都填滿了,如今街市上都睡着人,你到底要如何?”
“再等等。”張志澤道。
“等什麼?你還指望寶霖突然投降,把靖城還給你?要我說,不如直接夜襲,将靖城整個包起來!來個甕中捉鼈!”
陸為安無聲嗤笑,甕中捉鼈?你大軍一出發,寶霖恐怕就準備好了熱油火箭伺候。
張志澤聽着易成鵬腦子被馬踩了的計劃,也不動氣:“不會等太久的,馬上要過年,戰事拖不起,還是找準機會一舉拿下為好。”
“拿下?你丢了靖城直奔我這,你還想一舉拿下?”
眼看易成鵬就要大放厥詞,陸為安立刻高聲道:“将軍,我回來了!”
“世子!”張志澤站起來,“回來了,可探查清楚?”
陸為安抱拳向兩人行了禮,這才将自己與詹仁傑已經将換防規律探查清楚的事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