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哪裡受傷?”
姜早頭也沒擡,一味地搖頭。
周樾沉默了一瞬,“腿呢?有沒有磕到。”
僵持了十幾秒的功夫後,或許是怕他再一直追問,這回姜早開口說話了。“沒有。”
她想了想後,又重新小聲地補了句,“真沒有。”
周樾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遍,瞧着确實沒有其它傷口後,他才走到院子把那台還摔在地上的自行車扶了起來。
是的,剛剛姜早并沒有去扶車,而是任由着車躺在地上,是一點都沒有這是她車的自覺。
周樾莫名笑了下,想起剛剛的場景也看出來了。小姑娘根本不會騎車,還硬着頭皮在他面前試。
重新檢查了一遍,發現沒什麼問題後。周樾看着還站着不動的人開了口,“我送你到學校?”
按理說他不是什麼好人,也沒有這麼大的好心。但人是在他這裡摔的,她學校離着也不遠。
他幫忙把車送到她學校停着,然後她自己坐車回家就是。
但姜早站在原地就是沒有動一下,她目光不着痕迹地從他面上掠過,内心極度的掙紮。
好一會後,她還是沒動。
周樾輕擡了下眉骨,吊兒郎當地問,“不想回去,想留着我這?”
話落,姜早漲紅着臉看他。
誰!想!留在!在他這了!
但她現在……
姜早吸了吸鼻子,埋着頭,露在發絲外的耳尖一片通紅。她磨磨蹭蹭地往他的方向挪動了下,已經是很盡力忽視某處的不自在了,但動作還是很僵硬。
為什麼是挪動呢?
因為她擡腳的動作僵硬到不自然,幾乎是龜速一般。
周樾壓着眼,盯了她半晌,氣笑了。
在姜早挪出第二步的時候,他擡腳直接走了過來,瞬間身前一大片陰影把她籠罩住。
“腿受傷了?”這回姜早再說沒有,他也不信了。
“小騙子。”
見他蹲下來,立馬就要撈她褲腿。姜早不自然地往後躲了半步,小聲地否認。“沒有。”
不讓他看?
也行。
“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去醫院。”姜早臉更紅了,語氣卻硬邦邦的倔得不行。
“都走不了路了,還不願意去醫院?”
“等下,等下就好了。”
周樾氣笑了,耐着性子和她講道理。“有什麼傷口,是等下就會好的?等下是等多久?”
等一天兩天還是一個星期?等了就會好?
“…...”
見她不說話,周樾“嗯?”了一聲,聲線低了些,“說話。”
她剛剛才好不容易散下去的委屈,此時此刻因為他的語氣又湧了上來。
“你那麼兇幹嘛?”她壓着哽咽開口,一開口就停不下來。“我自己摔的,又不要你管!”
“……”
“要不是你剛剛一直看着我,我幹嘛要去騎車,不然也不會摔了。”
這還怪上他了?
“而且我、我都這麼慘了,你就不能對我好一點嗎?”一口氣把話說完,姜早她吸了吸鼻子,擡手揉着眼睛。
一副要哭不哭,倔強的樣子。
她是真的覺得丢人,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聽完她的話,周樾算是明白了,他失笑,覺得他有必要自證清白。“我什麼時候兇你了?”
就剛剛,那說話的語氣,不是兇她是什麼?
“我剛剛也沒讓你騎車。”
是沒有。
可是有但是——
她長這麼大,還不會騎自行車,等下他又要不知道怎麼樣嘲笑自己。
周樾擡手摸了下鼻尖,難得的心虛。剛想說話,就想起她剛剛的控訴。
他失笑,不敢笑得太明目張膽。頓了兩秒再開口時,嗓音溫柔得不行。“好,我的錯。”
“……”
“那現在能讓我看看摔哪了嗎?”
姜早低着頭,帶了點鼻音。“不能。”
又回到了之前那幾個循環的話題上了,看傷口塗藥不行,去醫院也不行。
姜早注意到他動了一下,還反射性地往後又不自然地挪了一小步。
她的手背在身後,不自然地遮住了某個位置。
周樾注意到她的動作,目光一頓,就聽到小姑娘帶着哭腔的話,“我不要面子的嗎?”
那樣摔一下,能摔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