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負着罪惡的陳南伊迅速返回了華國。
她倒不反對麥克斯自刎前的舉動,甚至還想拍手贊成,隻是,她不忍再在田納西州呆着——那個她無意、卻親手造就悲劇的地方,甚至她都不敢再去看麥克斯一眼……
很多人在他的葬禮上唾棄、歎息,但大多數人是慶幸,他不會再對其他人下手,或變态地尋求報複。
她立刻返回華國,是為了打算把華國的事了結——事實上若不是她急着解決問題的話,也不會讓麥克斯産生如此偏激的想法。
她要趕緊回來,然後幫助他,幫他替他的母親掃墓,為他掃墓,亦或者是為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幫他正名,也可以是維護他心中那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正義,反正她得做點什麼,才能不那麼愧疚到要死……而且她也需要盡快回來才能做得到。
返回華國的第二天,她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所有東西材料,打算去向劉以澤告别。
她本來想同封秉雲他們也說一下的,但總覺得又沒什麼好說的,所以想了想還是作罷。
隻是當她下樓到辦公室的時候,不同于以往的輕松,大會議室裡都是人,連封秉雲徐浸海他們都在,雖然詫異,但她點了點頭打了聲招呼,便打算去劉以澤那邊說她要回國的事。
“劉隊長,我……”,陳南伊正想招呼他,卻不料劉以澤見到她卻眼前一亮。
“你多高?”,劉以澤很是激動。
“嗯”,在那麼多人的注視下,陳南伊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先回答了她,“158”
“剛好!南伊你能不能幫我們一個忙?許司令的女兒遇到一些麻煩需要解決”,劉以澤一把沖上前來握住了她的手,誠摯的請求。
“哈?”,陳南伊一聽到這請求就覺得莫名其妙,而且經曆過麥克斯的事情後,她對所謂的幫助别人有些陰影。
正想将手抽出來,卻見封秉雲徐浸海他們也站了起來。
她有些不耐煩了,這般強人所難的意願讓人為難且負擔。
但是她正要開口拒絕的時候,腦中蓦地閃過一些過往的畫面。
她想起天馬山上那個看起來文文靜靜的小女孩,這個被很好保護又有很多人疼愛的孩子,比起麥克斯,她顯然幸福得多了,但那也不代表她不需要她的保護。
如果但凡麥克斯成長過程中,有人能保護他一下,結果會不會不一樣呢?
而她現在直接走的話,不要說心裡過意不去,一直對她也挺不錯的許司令,鄧局長、劉隊長,還有封秉雲他們,甚至徐祈恺,她都感覺無法交代,萬一要是出了像麥克斯那樣無法挽回的事,她又還陷入怎樣的後悔呢?難道像這次的匆匆逃離一樣,又是模糊蒼白的人生嗎?
而且她不是要帶着麥克斯嫉惡如仇的心情誠懇的面對現實的一切嗎?
算了,這樣想着,就再勞累一次又何妨呢?最壞也不過還是一場失敗。
冷靜下來,陳南伊的神情緩了下來,也開始鎮定。
“什麼忙?”,她問,然後把手抽了出來。
一屋子的人看着她,劉以澤還把她的位置讓了出來,她安靜地坐了過去,手上的文件倒是沒有遮掩,但她也沒特地展示。
劉以澤率先看到了,原本要脫口而出的話就有些說不出口,他對面的李骁就看不慣這樣,直接說了。
“是這樣的南伊女士,許司令女兒在研學的時候,被偷拍了隐私照片,現在偷拍的人綁架了她那時候同寝的室友,想要她去一家酒店把照片取回——我們收到線報,這是一場針對綁架許司令女兒而設下的陰謀,也相應的設好埋伏,隻是許司令的女兒受驚過度,根本無法配合去指定地點,然而行動又在傍晚,所以……”
所以就需要她這個小咖?而且為什麼隻要去拿照片就可以了,那不是還是會被逮住嗎?
後者先不考慮,但前者的話,陳南伊不自覺地皺了下眉頭,不過看看在場的女士,安南太高身材又太過優越,其他人不是身高超過,就是成人身形,的确,她小不隆冬的身材是挺像學生的。
好吧!那也算了吧,陳南伊隻最後一件事需要确認。
“你們都做好了布防?”
“是的”,涉及到重要的事情,劉以澤認真地點頭,“你隻要幫我們把門敲開就好,那邊有監控,我們擔心如果提早被看出來,那個人會傷害許司令女兒的室友,能多争取點時間,就盡量多争取吧!”
這聽上去有些兒戲,因為陳南伊什麼也沒參與,突然就要加入這樣聽上去就很離譜的行動,但想到這也是突發事件,她也隻能按下心裡的惴惴不安,安慰自己這沒什麼,他們也很保險。
許是看出了陳南伊的不安,劉以澤再跟她過一遍整個行動的流程,還再次強調了要不是時間緊迫,也不會麻煩她的,請她放心。
陳南伊自然是相信他的,于是認真對完流程以後,一輛黑色專車便把他們拉到了那個酒店。
她一個人上樓,但其實她要去的那層酒店工作人員都是警局裡的同事假扮的,她身後不遠處也綴着随時沖上來保護她的特警。
“咚咚咚”,陳南伊頭戴衛帽敲響了門。
當門打開的時候,與此同時,她似乎聽到了房間外面窗戶爆破的聲音,應該是劉以澤他們破了進來,于是陳南伊趕緊回身想往走廊上退。
可是開門的那個高挑的女人一下把她身體扭轉向後抱住,她的背靠在女人的胸膛上。
因為身高的差距,陳南伊無法掙脫女人禁锢住自己的脖頸,她剛想把衣兜裡手握着的小刀甩出紮上她的手,卻是她的後腰被一頂,一陣劇痛使她脫力,緊接着一塊帶着濃重酒精味白帕捂了上來,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她感到女人似乎撞開了什麼機關,她們直接掉落了下去。
一片昏暗。
至久的昏沉過去以後,陳南伊在一片冰冷的鐵床上醒來,耳邊似乎還轟鳴着直升機的轟隆響聲。
她頭痛不已。
扶着額頭醒來的時候,陳南伊還看不清周遭的環境,等到她慢慢适應的時候,才發現是一個情趣房間?
雖然不是粉紅顔色,但也是黑色皮具金屬長鞭的暧昧,在牆上一排排地挂着,讓人眼花缭亂又臉紅不止。
陳南伊倒是還好,因為接觸不多,雖然猜的出來是在哪裡用的,但沒用過,也不曾想過,隻是一掠而過。
很奇怪的,她雖然躺在像手術台上的床具,旁邊也有手铐,但卻沒被綁着。
慶幸又疑惑不已的陳南伊坐了起來,她下床走了一圈,隻發現這就是個平平無奇的情趣房間。
她甚至把衣櫃,衛生間的門都打開了,卻找不到房間的出口,簡直像個密室。
正當摸索的時候,突然一陣咔嚓的聲音響起,房間靠邊的一面牆壁向上移了上去,像是卷簾開關一般。
牆的對面是透明玻璃隔着的另一個房間,很是幹淨,隻除了正居中被綁在椅子上的許司令女兒的舍友。
那是個頭紮馬尾,衣服還算齊整的小女生,她嗚咽出聲,眼淚橫流。
陳南伊嘗試找到缺口,卻不得法。
正想掄起鐵床旁邊的椅子砸過去時,斜後方出現一個高挑姣美的身影。
陳南伊看了過去,眸裡閃過一瞬間的驚喜。
“莉雅,你怎麼在這?”
她激動地想要上前同她彙合,但卻覺得莫名有些不對。
再一看其神色,好吧,似邪非正。
陳南伊反倒退了一步。
莉雅——也就是徐祈恺的助理從灰暗出走了出來。
陳南伊的腦筋就想歪了,“是徐先生讓你這樣做的,為什麼?”
漂亮的風情萬種的莉雅微微一笑,“才不是呢,我是為我自己而做的”
“為你自己?”,她瞥了一眼右邊昏迷的女生,猜測,“你跟徐先生有仇。所以要報複許司令女兒——的研學舍友?”
這更讓人想不通啊!
“我是為了你呀”,莉雅的聲音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