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強聯手這檔節目正式預感開拍了。
有來自德克薩斯州的亞裔簽約高級老派偵探,和她所屬警局的一個菜鳥新新警探,也有來自路易斯安那州的白人新秀的新式偵探,和他工作室裡新入職的年輕血液。
安娜和傑克,路易斯和波羅萬娜。
矮個和瘦竹竿,典型美式的精英俊男和火辣美女。
甫一見面,完全KO。
菜鳥傑克甚至湊到陳南伊的後面低頭焦急。
“怎麼辦?我們被完爆了……”——輸的人可是要拜對方為師的!
陳南伊把頭按了回去,不說他們正坐在演播廳錄播,這個二貨難道不知道自己帶着麥嗎?
傑克這個菜鳥崇尚華國文化,還以為和陳南伊是像真正武林高手那樣的師徒結對,明明之前沒見過,卻粘她的很,說啥是啥的那種。
不過副局長偷偷說了,這是個官二代小寵兒,家人拗不過才讓他報了警校,但肯定是不能從事危險工作的,所以排了這個任務給他,已經公衆露臉了,也免得他後面突然興緻上頭還想去卧底什麼的,所以陳南伊還不好直接叫他閉嘴。
唉,什麼徒弟啊,全是大爺,都是債都是債。
因為是對抗性質的節目,主持人居中,畫面的左邊是弱雞二人組,安娜和傑克,右邊是高挑二人組,路易斯和波羅萬娜。
一通開場介紹,繞是陳南伊淡定如斯——因為她覺得自己就是個打醬油的,老實說她對自己的定位也蠻清晰的,但在對面一連串的“新秀”稱号,又什麼“明星偵探”的名頭下,自己又幹巴巴的介紹下屬實有些掉臉皮了。
沒等她多想,便是放狠話的抓馬場景。
陳南伊骨子裡比較内斂,但也明白這文化的不同,如果不放狠話的話,其實是一種自辱。
是以在對面的英俊帥哥路易斯大言未來是高科技的天下時,陳南伊的臉側向一臉已經被說服的傑克。
“你來,說”
對面的英俊如斯的路易斯臉簡直都氣綠了——因為這顯得他連跟陳南伊對話的資格都沒有。
陳南伊要是知道的話肯定大呼冤枉,她隻不過想偷個懶罷了,因為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菜鳥傑克啰哩啰嗦,期期艾艾,尤其對上斜對面波羅萬娜怒視的眼神還一下子臉紅了。
菜鳥還是菜鳥,哪裡像她,即使對面的人的長相符合她的喜好,她也不帶偏的。
陳南伊歎了口氣,隻好坐直身體。
“其實我覺得不管是新派還是老式,各有各的好處,老實說,如果有高科技能夠幫我解決那些頭疼的前期工作,我當然傾向于選擇新派方式——但問題是,不是每個人,或者說每個地方都有這麼多财力可以支持的,對我而言,至少在我不幹這份工作之前,高科技在我這裡并沒有很大用處”——關鍵我也不會。
最後一句陳南伊沒說,說了隻會把僅存不多的臉皮掉得更多,不過她的意猶未盡和慢條斯理顯然變成了另一種傲慢。
成功把那個相貌和徐祈恺有的一拼的路易斯氣倒。
簡要的開場以後,接着就是兩個隊伍的競争。
規則很簡單,節目組向兩州的警局挑選一些可以公布的未破案件,然後他們分别破案——可以各憑本事向外界求助,但以誰最快破案為準。
節目組的車把一行人拉到了一座古老又陰森的莊園裡——為什麼陰森是因為這個莊園到處都是斷壁殘垣,卻又生機蓬勃。
雜草荒林,與逝去的文明痕迹構成了沖突又融洽的詭異一幕。
三十年前,一對富豪夫妻帶着各自繼承的高額财産到此處定居,買下了這座奇價可居的莊園,此後他們還生下了三子一女,過着幸福的生活。
然而好景不長,孩子們一個個的失蹤,使這個家庭支離破碎,女主人瘋了,然後在某一天不見蹤影,男主人後來也瘋了,住進了精神病院。
事情似乎本該到此為止,但男主人垂老之前卻非要回莊園一趟——“我要找她”,他說。
“她一直在那……”,男主人嗚嗚地哭泣着,然後突然掙脫了床架,沖出了窗口——他可能以為那是一樓吧,沒想到最後卻摔了個稀巴爛。
但鑒于他最後的“遺言”,死馬當活馬醫吧,這也夠得上未解之謎了,加上親人死絕,也沒什麼需要隐□□理的,所以被節目組選中可以錄播。
而節目的要求便是,就是找出逝去的莊園女主人的所在地——因為男主人死之前強調過無數次,他要回來這裡找她。
遑論那些,光看着這偌大如一個市區的廢棄莊園,陳南伊就要有些愣了,她在想,要是走一圈的話,這得做多少個夢啊?算她個五十年好了,這五十年裡有多少人來來去去又逗留的?簡直要命!
正思考着,不期然一張臉突然湊了進來,陳南伊謹慎地後移,與那張臉隔開了距離。
是路易斯。
說來也奇怪,他的臉和徐祈恺的風格很像,雖年歲較小,還未有徐祈恺那般更富魅力,但對陳南伊還是很有吸引力。
對着這樣的臉,陳南伊生不起氣來,她垂下了眼眸,甚至還有個一閃而過的念頭——這太陽也太烈了,不知他會不會曬到。
路易斯倒沒注意到這些,隻是惡劣地笑了一下,“等着看吧!我們絕對比你先找出答案”
說罷,他挑了挑眉,帶着波羅萬娜徑直走了進去,他身後那一串扛着攝像機的人也跟着急急忙忙走了進去。
“師父,我們不進去嗎?”,菜鳥傑克的眼睛在揚長而去的兩人和陳南伊之間左右搖擺,見陳南伊毫無動靜,忍不住發問。
陳南伊目前還不想進去,昨天本來就沒睡好的她決定推遲“看見”那繁雜的夢境,但對着鏡頭,她也不想說些什麼,餘光四處瞥了瞥,發現大門處左右兩邊的花圃草木更是旺盛,尤其是左邊那處的藤蔓,簡直爆炸了一般攀向圍牆高處,細碎的花朵在風中搖曳。
于是她看向傑克,問道,“你有看到這大門左邊和右邊的不同嗎?”
傑克認真觀察了一下,“額,沒有”
陳南伊指點,“你不覺得左邊的旺盛得有些過分嗎?”
“是有點……”,傑克有些懵逼,“所,所以呢?”
他雖然是警校的優秀畢業生,但實習至今為止,還沒破過一起案件就被扔到陳南伊這裡做她的徒弟了呢!
簡直忐忑。
“唉”,陳南伊歎了口氣,也不想多說什麼。
“你不好奇嘛?去挖吧”
“挖什麼?”,傑克傻眼了,什麼就他好奇了!
“就,随便挖挖嘛”,陳南伊皺眉,“你還以為馬上就能破案的嗎?當然是先彙集所有的異常情況,然後再根據那些信息推理出我們想要追尋的真相啊”
“啊?哦哦,好”,傑克聽了恍然大悟,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明白,便立馬去廢石堆積翻翻找找,摸出一件趁手的鐵棍工具,然後颠颠地就過去挖了起來。
這日頭曬得很,陳南伊坐在了右邊那片花圃邊緣的石闆之上,在陰暗處歇息。
左腳翹完換右腳,還沒等她右腳倒換回來,一陣鬼哭狼嚎的慘叫把她吓了一跳,差點從石闆上掉了下來。
傑克扔了鐵棍,跌跌撞撞地朝陳南伊跑來,要不是僅存的理智尚在,都快要大喊媽媽了。
從小聽怕了父母的吵架,陳南伊最讨厭也最煩的就是吵鬧尖叫,她眉頭皺得死緊伸出一根指頭抵住傑克想要蹭上她的懷抱。
“嘿嘿嘿,停!”
陳南伊墊高腳拍了拍他的肩膀,“怎麼了?”
“骨頭,我看見了骨頭,嗚嗚嗚,頭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