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白衣少年陸知遠彎着眉眼笑,“若我是皇宮中的人,你會應下賭約嗎?”
“那你也猜咯。”
“我算你是答應了。”才不會輕易放棄機會的陸知遠示意石禾去找班主,後說,“我隻是一個喜歡你唱戲的人,你可以叫我陸公子,從北邊來的。你剛才的戲,唱得很好聽。”
方遲點頭收下誇獎,高興地問:“除了這個,你還想和我說什麼呢?下一場戲,馬上又要開始了哦。别怪我沒提醒你。”
“時間确實很緊張。”陸知遠躲避匆匆忙忙路過的其他戲子,心領神會,“不知等戲唱完後,可否邀請姑娘共飲一杯?”
“那顯然不能!”
在方遲剛回絕完後,一個粗糙厚重的聲音從另一個方向傳來:“我未來的方大掌門啊,你在瞎鬧什麼呢?趕緊地,馬上就是你的小白出場了。你居然還在磨磨蹭蹭地與外人打賭。”
“哦哦,快了快了。”方遲回應的同時加快手中的速度,并抽過提前準備在衣架上的戲服,“你看吧。你根本不了解班主,他可是一心放在了他的演出上。對他來說,錢财不過是身外之物。所以你輸了哦。”
看着方遲的得意洋洋,表示無所謂的陸知遠沒說石禾的辦事不力,而是将賭注放在了方遲常用的那方鏡台上,道:“我願賭服輸。是你赢了。但接下來的戲應該是逃山和斷橋重逢了吧。”
“咦?你居然知道。想來是看過這本戲本子了。”方遲正眼沒去瞧那十塊金子,而是當着人的面直接在現有的衣服上套上了戲服,一副再慢就要來不及的着急模樣。
“是啊。”陸知遠肯定地答,“這出戲,我至少看過不下十遍,雖然都不是你演的,但它很好看。然後我也一直在想,如果白蛇傳的故事最後小白和許宣沒有重逢會怎樣?”
那刻不等方遲回答,班主已是怒氣沖沖地過來了。他暴跳如雷地說:“方遲!看官都等不及了,該你上場了啊!你是膽子越來越肥了。是不是名氣大了,就不聽我這班主的話了?”
“沒有的事。”方遲憨笑一聲,而後趕緊整理了一下帽冠,就欲在幕前台下的叫喊聲中上台,然而就在這時,意外出現了。
由于方遲的衣服是套在外面的緣故,所以慌亂中沒注意到的是,她将内外的衣服相互綁錯了絲帶,從而導緻剛一走動,戲服就因不同受力方向的拉扯而撕裂了一個大口子。
班主當時也吓了一跳,先是驚,後是責怪:“你怎麼搞的?馬馬虎虎,一點都沒有當家人的穩重!你看看你,這還怎麼上台?開場的戲大于天,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與此同時,許是因為等不及了,外面的聽衆逐漸響起越來越多的不耐煩聲,且都在叫着方遲的名字。
“你說說,你看看,你聽聽,你這剛得了些名氣,就鬧這一出,你讓外面的人怎麼看你?”班主也是急了,“我又該怎麼放心将整個戲班子交給你?”
“我,我會想辦法。”方遲的心思完全不在了班主的話上,那個眼下的她隻想怎麼挽救糟糕的局面,“班主,你就先幫我去外面說說好話。我馬上想辦法換衣服,哦,不行。”
“這一出戲的另外戲服早就送去老裁縫那裡修補了。” 班主也是無奈地說,接着歎氣,“你最好快一點。再慢一點,許宣可就真要跟法海和尚跑了。”
“那就真是另外的結局了。”不自覺地接上這句話,左顧右盼的方遲焦急地想解決辦法,然後最終将目光落到了在場的第三個人身上。
一直沒敢插嘴的陸知遠這會擺手說:“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怎麼辦。除非,你現在就能将這件衣服給縫補好,否則,我的建議是取消演出。”
“那怎麼可能,取消是萬萬不行的。你根本就不懂戲子的規矩,跟你說了也沒用。但——”跟套衣服一樣,方遲再次在人的面前脫下了那件壞了的衣服,并且陰險地笑看起眼前和她差不多高的少年。
陸知遠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出于本能地後退了半步,堅定地說:“不可能!我的衣服一點都不像能唱戲的樣子。他們台下的人肯定會看出來的。”
“你放心,我有我的辦法。”方遲抿着嘴慢慢靠近,臉上是祈求,也是古靈精怪的神情,“不管怎麼說,這場意外也跟你有脫不了的幹系。你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可、诶、你怎麼能直接動手!”可能是第一次面對女子的大膽脫衣行徑,陸知遠下一秒就慌了,“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就不怕外人看見?你的手怎麼能。”
不等人說完話,方遲一扯人的腰帶,轉眼少年的衣服就松垮下來,伴有随空氣微微蕩漾的好聞的尊貴香氣。她說:“我管不上你是誰了。戲大于天。我也沒功夫去管别人的評價了。但男子的身體,我又不是沒見過。所以,你可别緊張哦。”